覺停止了交談,一起將目光投向那道神秘的倩影,雅室內針落可聞。
紀香影坐定之後,淡淡道:“香影有約在身,僅能為諸君彈奏兩曲。各位皆是縱橫江湖,快意恩仇的英雄豪傑,且容香影先獻上一曲《滿江紅》!”她的聲音清冷悅耳,似乎沒有喜怒哀樂的情緒波動。她五指一劃,琴絃驟響,“錚”的一聲如同銀瓶乍破,音調高亢,偏偏又夾帶著幽幽的嗚咽聲,將眾人一下子帶到了碧血黃沙的古戰場。但聽琴聲急時如萬騎奔騰,刀劍交擊,緩時如寒夜清風,幾乎低不可聞。樂曲起伏跌宕,激情磅礴,豪氣直衝雲霄,悲烈處愈見慷慨。一曲作罷,眾人默然,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胡笑天朗聲道:“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紀小姐以柔御剛,將此壯烈之曲演繹得淋漓盡致,琴藝之高深可見一斑,絕對不輸於當世名家。”
紀香影不卑不亢道:“小女子學藝不精,怎敢比肩當世名家?既然諸君喜愛,且容我再獻上一曲《平沙落雁》。”
南宮仇忽道:“琴聲肅殺,琵琶幽怨,此曲若以琵琶彈奏效果最佳,不知紀小姐以為然否?”
紀香影驚咦一聲,半是驚訝半是欣喜道:“原來座中有擅長音律的行家,香影班門弄斧了!若公子不嫌棄,還請指教一二。”說著婷婷立起,隔著輕紗施了一禮。
南宮仇忙站起還禮道:“紀小姐乃是琴中聖手,當代大家,南宮豈敢輕言指教?”
紀香影微微笑道:“公子既然好於此道,不知是否隨身帶有樂器?香影混跡風塵已久,難得遇上知音,你我合奏一曲如何?”
莫餘首先鼓掌叫好,胡笑天等推波助瀾,紛紛鼓譟起來。
南宮仇推脫不過,只好說道:“能與紀小姐合奏一曲,是在下的榮幸。只是在下技藝粗疏,還望小姐莫要笑話。”說罷自懷中摸出一隻色澤深沉的銅簫,湊到唇邊試吹了幾個音符,神情陡然變得莊重肅穆,正色道:“開始吧!”
琴聲忽起,悠悠然如春風拂面,又似溪流潺潺,丁丁冬冬的曲折跌落。不知不覺間,一縷若有若無的簫音加入進來,和琴聲配合得天衣無縫,彷彿在眾人面前勾勒出一幅彩蝶飛舞,百鳥嬉戲的如畫春景。在溫馨的氛圍中,兩位有情人相依相偎,彼此傾吐衷腸,纏綿悱惻,兩心交融。忽然,曲聲轉為急促,如同*從天而降,掃蕩了一切美麗的事物。這對情人被命運之手活活拆散,縱使他們拼命掙扎、吶喊、反抗,依然無法複合,那種肝腸寸斷的痛苦和絕望,催人淚下。最後,只留下了刻骨銘心的相思,以及那細弱遊絲的抽泣聲……
胡笑天信手在臉上一抹,才發現不知何時已淚流滿面。
只聽紀香影輕嘆道:“曲由心生,傷心人別有懷抱呀!南宮公子苦苦執著於往日舊夢,於事何補,於己何益呢?公子日後若有閒暇,不妨來眾香苑小坐片刻,香影隨時恭候。但願清茶一杯,小曲一首,能讓公子略解胸懷。告辭了!”不待眾人挽留,徑直出門去了。
南宮仇看著她窈窕的身影在輕紗後隱去,不禁悵然若失,冷峻無情的面龐上,竟然出現了一絲不尋常的波動。
莫餘不無妒意地說道:“紀小姐成名以來,還是第一次主動對男子發出邀請呢!南宮師兄,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千萬不要錯過!”
南宮仇淡淡道:“紀小姐當我是喜愛音樂之人,視我為友朋,我豈能有任何褻du她的念頭?莫師弟可別想歪了!”
聽過琴簫合奏之後,眾人都失去了談笑取樂的興致,在媚孃的安排下,移步來到一處清淨的小院。院內正好設有四間廂房,胡笑天等各帶了一位美女進入房中。
青荷掩上房門,轉身走到胡笑天身前,媚笑道:“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讓奴家服侍你寬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