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到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去,以後沒辦法照顧你了。你乖乖地聽爹爹的話,不要惹他生氣,不要闖禍,懂嗎?”
麗兒認真地點頭答應,心中難過異常,忍不住撲到母親身上嚎啕大哭,“娘,你不要走好不好?麗兒好害怕呀!”
李雁兒的氣息已十分微弱,勉強笑道:“傻孩子,別哭了,娘看到了也會傷心的喲。你不是最喜歡聽娘唱曲子嗎?娘再唱一首曲兒給你聽,你不許哭鼻子了。”她清了清嗓子,曼聲唱道:“採菱人語隔秋煙,波靜如橫練。入手風光莫流轉,共流連,畫船一笑春風面。江山信美,終非吾土,何日是歸年?何日是歸年?”最後一句重複低迴,充滿了對故鄉的思念之情。她身在南國,始終難忘北國的草原風光,故土家人,臨終之際濃郁的鄉愁都借著詞曲表達出來。歌聲縈繞耳畔,她的眼簾漸漸低垂閉闔,聲音越來越微弱,終於不復聽聞。一縷芳魂,飄渺北歸。
唐伯文緊緊摟著李雁兒冰冷的身體,淚水長流,悲痛欲絕。麗兒放聲大哭,彷彿淚人兒一般。
左氏兄弟被唐伯文剛才那一波暗器兜頭亂射,差點丟了性命,眼見李雁兒已經喪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縱身而上,各舉拳掌,對準唐伯文父女擊去。他們動作極快,莫天風等即使有心阻止也來不及出手,紛紛大聲叱喝。
冷風當頭罩下,唐伯文心如死灰,一動不動,彷彿不知道人家要取他的性命。妻子的死對他的打擊太大,所以自暴自棄,想借別人的手一死了之。
眼看左氏兄弟的拳掌即將擊實,一把黑色的長劍突然橫在唐伯文父女頭上。左氏兄弟的招式已老,拳掌砰的擊中劍鞘,但覺巨力反震,手臂被震得痠麻,身不由主的往後!!!連退三步,胸口發悶,面孔漲得通紅,顯然極不好受。
歐陽絕不知何時來到了唐伯文身旁,正視著左氏兄弟,沈聲道:“得饒人處且饒人!李雁兒既死,恩怨已了,我看兩位就不要欺人太甚了。”
左氏兄弟道:“歐陽先生,元兇雖然伏誅,但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啊!你若深明大義,就不要阻止我們兄弟替天行道!”
歐陽絕眉頭一皺,“你們要殺李雁兒,那是剔除異族餘孽,我不阻攔。可是他們父女倆罪不致死,你們若是不肯放手,先過我這一關再說。如果你們能將我擊敗,我自然不會插手多管閒事。”劍氣微送,直逼對方要害。
左氏兄弟臉色一變,心中打起了退堂鼓。歐陽絕能一劍斬殺仇不信,多半也能一劍結果他們的小命。他們儘管狂傲不可一世,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反正此行最主要的任務已經完成,回去也可以交差覆命了,沒必要惹下如此強硬的敵人。兩人冷冷笑道:“唐伯文,今夜暫且饒你一命,我煙雨樓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說罷振臂飛起,如蝙蝠般掠出大廳,消失無影。
唐伯文抬頭望向歐陽絕,輕嘆道:“唐某如今生不如死,閣下何必救我?”東方燕突然驚咦一聲,只見他的滿頭黑髮竟然迅速轉白,黯無光澤,彷彿一夜間蒼老了數十年。眾人見他黑髮變白,均不勝唏噓。
歐陽絕道:“我見你是一個有情有義,寧死不屈的漢子,心中敬佩,不忍讓你枉死在小人手中。何況你夫人已逝,你若跟著她去了,你們的女兒誰來照顧?難道你希望她從此成為孤兒,沒有父母親人嗎?死是一種解脫,但活著更需要勇氣。”
唐伯文虎軀一震,垂眼看著哭到昏迷的麗兒,心中千轉百回,終於絕了自殺的念頭。嘆道:“多謝閣下點醒夢中人,在下感激不盡。”
歐陽絕俯身抱起麗兒,道:“此地不宜久留,我送你一程吧!”左氏兄弟雖然已經退走,但煙雨樓人多勢眾,難保不另外派遣人手截殺唐氏父女。為保險起見,他要把他們送到安全之地再離開。唐伯文點點頭,抱著妻子的屍體,跟在歐陽絕身後,默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