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李虹蹲在地上守著大大小小的包和一捆畫。一條白色緊腿的長褲,緊緊地包裹著她那細而長的雙腿,圓圓而豐滿的臀部特別誘人。晶瑩的汗珠從她泛紅的臉頰上滾落,剛擦完額頭的汗,汗珠又似被長久困在肌膚下的渴望空氣的米蟲,倔強地冒出頭來。
火車站售票廳內嘈雜的人群和各種窒鼻的異味,給人悶躁之感。
她看著擠在排隊人群裡的劉亮,不高的個,常常踮起雙腳,一頂深藍色的帽子扣在頭上,猶如一隻大鵝伸著長長的脖子,左右搖晃地看著慢慢往前挪動的人群。
她忍不住嘻嘻地笑。怪了,昨晚還夢見了一個大鵝,伸著頭“鵝,鵝”地叫,她俯下身抱住可愛的鵝頭吻了又吻。嘻嘻,怎麼會那麼巧合?
她笑了笑站起身來,伸了伸雙手,轉了轉腰。
這時有一個單瘦的男人,鬼祟地慢慢向售票視窗靠攏。正當他準備混進隊伍時,劉亮一個健步衝過去,一把將他拽了出來:“到後面排隊去!”
那男人回頭惡視地看著劉亮,劉亮大聲叱咄:“看什麼,後面排隊去!”
這時後面的旅客也在起鬨:“不准他插隊,我們已排了很久!”
那男人嘴咕咕噥噥地不知在說什麼,並惡狠狠地盯了一眼劉亮,怏怏地走了。
劉亮又回到了隊伍中,回頭看了看李虹,指了指地下的包,意示她看好包。李虹點了點頭並向他伸出了大拇指。
李虹看著人來人往的票廳。這時有一個年輕女孩,雙手提著兩個大包,肩上還挎了一個包,從票廳一挪一挪地向外走。不一會肩上的包滑落下來。她彎著腰放下手中的包,把肩上滑落的包扶了扶,又拿起地上的包,艱難地往前走著。沒走兩步,肩上的包又滑落下來,墜在手中的包上。
李虹想起了自己剛來學校報到,出火車站時,也像這女孩一樣,被沉重的各種包纏得透不過氣來。
這時有一個人向她走來,伸出了一隻手:“我來幫你!”
她抬頭看見一個與她一樣手上也提著很多包的青年男生。
他個子不高,身穿一套牛仔衣褲,戴著一頂深藍色的帽子,簷很長,四周的毛髮長而無規律可循,與零亂的兩鬢角相圍,只露出一點點耳垂;臉柔中見剛,放射出一種銅色的光芒;隆起的眉骨上,長長的眉猶如茂密的樹林被風吹得橫七豎八的;眉下深處,一雙能穿透人的眼,嘖大嘖大的深遂有神;剛刮過鬍子的下巴,淺淺的青色透著一種男人味!
“你也是來讀書的?”青年男生帶著一種成熟的微笑問她,並騰出手來,抓起了她放在地上一個最大的包,臂上肌肉一股一股的膨脹起來,猶如鋼鐵般硬扎。
“是的,你也是?聽口音我們應該是老鄉?”李虹說。
“我叫劉亮,是湘州市人,來省城師範大學讀書,今天也是來報到的” 男生說。
李虹撲哧地笑著:“那麼巧,我們是老鄉又是同一個學校,你是什麼專業?”
“我是藝術系美術專業,你呢?”劉亮說。
李虹又撲哧地笑:“我們還是同一個系的,我是音樂專業的。”
劉亮紅著臉說真的太巧了。後來他們每年放假回家和從家回學校都相伴而行,劉亮自然成了李虹的“捧捧軍”。
“你在這想什麼?” 劉亮問正愣在那的李虹。他手上拿著兩張票,點著找回的錢,遞給了她。
李虹接過錢問“買到座位了?”
“買到了,再晚一點我們只能站回去了。”劉亮說。
“謝天謝地!劉亮,你辛苦了!”
“謝什麼天地,你先處理身上的眼珠吧!”劉亮看著她說。
李虹不停地看著自己的身上,詫異地說:“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