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到底是耗費巨資,用了無數人力物力才打造出來的戰爭利器。
徹底銷燬、重鑄,顯然是不合理的。
所以,它們被封存起來,被深藏在這個武庫的甲具庫之類,整整齊齊的懸掛在牆壁上。
每隔半個月,就會有專業的甲具維護和保養人員來此為它們清理鐵鏽、上油和擦拭。
以確保這些巨資打造的最強甲具,能夠儘可能的維持戰鬥力。
將來一旦有事,這些甲具就可以直接從武庫之中拉出來,立刻組織起一支強有力的胸甲騎兵,鎮壓一切牛鬼蛇神。
但在此時,整個羽林衛和虎賁衛的營盤內外,都是人山人海。
數不清的考舉士子們,三三兩兩的走出營盤,望著營盤外熾熱的陽光和密集的人流,無數人不約而同的深深的出了一口氣。
“總算是考完了……”一個頭戴著獬豸帽的法家士子,低頭感慨一句,有些不敢再回這個營盤內。
而他的同伴們,也都是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他們全部都是法家門徒,且都是來自法家的‘河東學苑’的師兄弟。
但,如今的法家門徒們,與過去相比,其實變化不大。
這些年來,法家與黃老派,就是漢室諸子百家之中,變化最小的兩個學派。
這與法家本身的傳統有關。
過去數百年,法家與儒家,一直都是採用雙軌制傳續的傳統。既由家傳經學系統與傳授子弟系統共同支撐著各自經學的傳續。
但是,儒家在秦末漢初的戰亂之中,遭受了重創!
包括《春秋》《尚書》《詩經》《易經》在內的大部分典籍和經典,幾乎全部失傳。
甚至連《論語》都只剩下了殘篇。
今天,天下多數典籍,其實都是缺失版和拼湊版。
所以,遭受了慘重打擊後的儒家痛定思痛,在漢興之初的十餘年時間裡,無數學者摒棄門戶之見,廣受門徒。
浮丘伯在長安開講,公羊壽在齊國傳學……
這些先賢,承上啟下,為今天儒家的昌盛打下了最結實的基礎。
譬如,浮丘伯教育出了楚元王父子以及魯申公在內的數十位知名學者,而公羊壽,則培養了胡毋生、董仲舒兄弟。
反觀法家,雖然法家在秦末戰亂時,也遭受了打擊和損失,許多法家經典和著作失傳。
但,相對而言,法家在戰火之中,遭受的損失遠遠小於儒家。
而漢朝一建立,法家就被重視起來。
蕭何奉劉邦之命,編訂漢律之時,就沒有少受法家思想影響。
整個漢律,直到今天,大體上依然可以看到秦律的影子。
不少條文與秦律相比,甚至隻字未改。
是以,其實,哪怕秦朝滅亡了以後,法家的官員和學者,日子其實也並不難過。
只是在漢初的二三十年,需要裝裝孫子,給黃老派噹噹打雜的。
但法家其實從未離開過政壇。
呂后時期,法家甚至還逆襲了一把。
有酷吏甚至因為很能幹,而被呂后封為列侯。(此事在史記和漢書裡,都有提過,但只是一筆帶過,沒有說是什麼人?為什麼被封侯)
這也是漢室迄今為止,唯一一個文官封侯的記錄。
只是呢,這場逆襲,最終以悲劇收場。
諸侯大臣共誅諸呂,不僅僅逮捕和處死、軟禁了幾乎與呂氏關係親密的所有貴族、大臣。
平陽靖候曹在誅滅諸呂時,立下了大功正是他通風報信和轉移視線,使得周勃能夠率軍圍攻未央宮。
但僅僅是因為在商量清洗整個呂氏系統時,表達了反對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