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天下父母都不容易!後來呢?”
趙學軍帶著笑意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後來,後來當然是追究了,那個誤診的醫生現在還停職檢查呢……”
“該!就得檢查!得開除,這樣的人不能要,這這是白拿國家的俸祿……”老爺子氣憤的說完後,又小心翼翼的問:“孩子……那……那我家朱晨那學費呢?”
“學費?哎呀!當然都退了,沈希平壓根沒病,要錢幹嘛。伯父你也是,來了之前也不給打個電話!你看你白跑一趟!”趙學軍一邊嘮叨著,一邊猛的開啟大門,從屋子外跌進一堆人。
沒錯,趙學軍撒謊了。他實在不願意打擊這位手掌上滿是老繭的父親,他聽著他數落著自己不爭氣兒子。雖然在數落可他語氣裡滿是驕傲,他記得朱晨從小到大拿過的每一個獎,每一個學期的各科成績。趙學軍不願意在這位父親的記憶裡,刻上一段深入骨髓的傷痕。他懂得那種傷害父親的感覺。
這天晚上,朱晨的父親請大家到附近的小飯店吃了一段好吃的。五個菜,一碗湯。老爺子在飯桌上一直安慰著沈希平,他深深的同情沈希平那對“可憐的,被驚嚇的”父母,一再對誤診的醫生表示了自己的憤慨!
晚飯後,朱晨扶著微醉的父親回到宿舍,幫老父親蓋好被子後。他被沈希平他們拉到學校的活動室。這幾個人圍在一個桌子的一角,先是大罵了一頓該死的朱晨,接著一起商議怎麼辦。逃過一劫的朱晨神情恍惚的猶如大難不死:
“隨便怎麼辦,叫我死都成!”朱晨嘮叨著,很是惶恐。
“不用你死,我借你一百塊,你繼續!也許你就能翻本呢?”趙學軍譏諷。
“別,這樣的事情,一次就夠了,真的。再也不會了,我這幾天就沒好好睡過,一閉眼就是我爸爸那雙手……”朱晨喃喃自語,有些掉淚的傾向。
“得了,得了,說那堆廢話有嘛用!湊錢吧!”屈華宇從口袋裡摸出所有的零錢,還有一張存摺丟在了桌面上。
沈希平翻了一下那張存摺,譏諷:“你這存摺上就三毛錢,你也好意思。”
“三毛錢不是錢啊!這也就是看在我剛打這個主意,就被朱晨嚇回去的大恩大德上。要不然,三毛我都不給你們!反正……實在不成,沈希平你就再得個癌症吧!我發展全校給您捐款!”
這群人折騰來折騰去,一個宿舍不算趙學軍,才湊了兩百多塊錢,哎,得虧了屈華宇他們一進學校先交了學費什麼的,不然肯定團滅。
趙學軍看著這群眼巴巴看著他的傻逼孩子們,心裡也是無奈,沒辦法他只好說:“辦法呢,倒是有一個!”
“趙爺,有事您吩咐,您說上刀山,咱就去上刀山,您說偷食堂西紅柿,咱絕對不敢給您偷回茄子來……”
貝冬寧“哧!!!”的一聲笑倒了。
朱晨的爸爸走了,上車那天全宿舍的人都去送了。趙學軍看著那位把身體支出車窗不停吩咐他們好好學習的老父親,心裡也是酸楚。那晚……他們回到宿舍,酒醉的朱爸爸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來的,他一個人給屋裡收拾的乾乾淨淨,就連電燈頂的灰他都給擦了。
最令他們感動的是,在他們的枕頭邊,老爺子一個人給他們放了三大塊牛肉乾。肉乾是朱晨媽媽連夜給做的,朱晨一邊啃肉乾一邊打自己耳光。
這天下午,趙學軍帶著全宿舍的難友一起去了三鑫商城。這次他倒是真的想開了,今後都要在一起呢,咱總不能放著舒暢日子不過吧……而且,說白了吧,趙學軍這次也是稍微的存了一些私心的。
周瑞很樂意的付了錢,還跟他們很正式的簽了……一份不平等的條約。
朱晨他們自1993年4月1日開始,每天要到三鑫商城後面的建築工地清掃,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