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達正在集結周遭府兵,同時給燕王的拜貼送過來了,說待大軍集合便趕來相助……”
“哪裡顧得上他了!看看這個!”沒等範柏舟說完,顧少卿便劈頭打斷。
範柏舟詫異的接了過去,把這信從頭至尾看了數遍,臉色漸漸凝重起來。“渝關破了?”範柏舟慢慢抬起頭,彷彿不敢相信的慢慢道。
“渝關破了。”顧少卿點點頭。
“不會!”範柏舟站起身慢慢踱了兩步,道:“渝關地勢險要,堅不可摧,又有裴行儉和薛禮兩員名將鎮守,怎麼會輕易就丟了?”
“本來我也不信,可這戰報上寫的明明白白。”
“定是有別的原因!”範柏舟沉穩的道:“你這是燕王傳來的軍情麼?還是前方觀察使的信?”
“都不是,是平信!”顧少卿眼睛陡然一亮,擊掌道:“是了!若當真出了事兒,該是燕王給咱們訊息的。”
“就算渝關真破了,也該是計策!”範柏舟緩緩吐了口氣,道:“若連自己人都騙了,又何愁騙不倒敵人?”
“這話有理。”顧少卿突覺輕鬆了很多,順手端起茶來抿了一口,不由一怔,道:“老範換了茶了?”
“你們都說不好,便換了。”範柏舟隨口答著,卻又把那快報展開看了看,面色肅然。
“這茶依舊的不好。”顧少卿噗哧一笑,突然轉過話鋒道:“朝廷調撥的時間,比咱們想的要快得多!”
“不錯。”範柏舟也坐了,道:“咱們推斷二十日,本是打了富裕,現在看,也堪堪夠上時間。
“這倒不必太過擔心,他牛進達便是天大的本事,也要慢慢調兵,這都在咱們監視之下的。”顧少卿悠然一笑,道:“除非他能作法請了天兵來!”
“但願如此吧。”不知為什麼,範柏舟總覺得不大放心,然而又想不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顧少卿又和範柏舟談了一陣,便告辭而去。才出範府不遠,迎面被一人叫住了。定睛一瞧,卻是一個王府侍衛。
“顧先生,您當真在這裡!”那侍衛三兩步跑過來,道:“我們公主找您,您府上說您來了這兒,天幸讓我正好撞見……”
“怎麼?”顧少卿還沒太明白。
“公主說請您過府一趟!”
“這時候?”顧少卿看看天色,猶豫道:“這時候太早,不大合適吧。”
“嗨,顧先生,燕王府您是常來常往,還顧忌這些?”那侍衛有些急了,說得面紅耳赤。
顧少卿一想也是,便掉頭跟這侍衛走了,一邊問:“到底什麼事情?”
“您還不知道吧?渝關失守了!”
“這,我略有耳聞。”顧少卿放緩了步子,認真的看著他,“然則是真的?”
“這錯不了的!”那侍衛道:“平州一帶有百姓逃難來了,說燕軍慘敗呢!”
顧少卿本已放鬆的心情又開始沉重了,口中卻淡淡道:“按說沒這道理。”
那侍衛嘆了口氣,道:“我也這樣想的,可它怎麼就出了呢?”言語間,十分的疑惑不解。
對渝關的事,顧少卿也沒有十足把握。可他卻知道,公主找自己無非是問燕王的平安,他雖然並不知曉,卻無妨裝出知情的樣子,以便安慰。想到這裡,他略定了定神,神色漸漸回覆如常。
幾人走的急,一會兒便到了王府。顧少卿在侍衛的引領下,徑直進了前廳。廳中有一縷晨光斜斜灑落。晨光下,一個白衫女子秀眉輕蹙,柔美的面龐略帶愁容,正是陳寒衣。
聽到腳步聲,陳寒衣轉過身,投來輕輕一瞥。顧少卿看她眉間彷彿凝了整個世界的輕愁,不由得一時呆住了。
陳寒衣卻微微張大了眼睛,喜道:“顧先生,你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