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樂遊轉身去通知其他人,盛聽眠趕緊進化妝間卸靠卸頭冠,免得弄壞了。
剛卸完,露出一張出水芙蓉的臉蛋,盛聽眠覺得人有三急,她得先解決一下,便問了含雨姐姐。
方含雨給她指了個方向,說在戲臺右邊就有。
盛聽眠趕忙過去,不料路上卻迷了路,走在連廊上,她記得上臺前她是和含雨姐姐一起經過這裡的啊。
戲臺呢?
盛聽眠怎麼都找不著戲臺在哪,正要給含雨姐姐打電話時,忽然轉身,頓在原地。
雙眸微微睜大。
不遠處,剛剛在臺下聽她唱戲的賀小姐竟然坐著輪椅,從她前方經過。
她肩上披著件高階定製的闊肩黑外套,內搭一件休閒的內襯,鎖骨明顯,整個人身上黑白灰三種色,低調奢貴,唯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紅唇,散發著歷經風雨洞明世事的成熟氣息,腿上蓋著一條毛毯,神色淡漠靠在椅背,即便她坐在輪椅上,依然散發出一種高不可攀的疏離感。
助理推著她進屋,似乎沒看到她。
盛聽眠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原來剛剛之所以讓助理上臺打賞,是因為她無法行走。
電話那頭傳來方含雨的聲音,盛聽眠回過神來,問她衛生間具體在哪裡。
晚上睡覺前,盛聽眠滿腦子都是賀小姐那雙無法行走的腿。
是癱瘓了嗎?還是隻是暫時受傷了?
這時候,小姨推門而進,“眠兒,過兩天小姨要回老家一趟,你在家能照顧自己不?”
盛聽眠從床上坐起來,疑惑:“小姨,你回老家做什麼?”
盛曉筠坐在床邊,“學校要那什麼教師證還有什麼證,小姨當年我給忘在老家了,得回去一趟,你能不能照顧自己?”
盛聽眠點頭:“我可以的,小姨,你放心吧。”
盛曉筠看到她穿著薄薄的碎花小吊帶裙,好像穿了也有兩年了,等她發工資再帶眠兒買兩套衣服。
“行。”盛曉筠從錢包欲抽三張毛爺爺,又想了想自己沒剩多少,今天又交了房租水電,路上還得花費,又放回一張。
“給你兩百做生活費,你這幾天好好照顧自己,不認識的別開門,有事給小姨打電話。”
盛聽眠自然看到她的動作,小姨也不寬裕,還得管著兩人的衣食住行,她沒有接過那兩百塊,反而推了回去,“小姨,不用了,我還有點壓歲錢。”
昨天拿到的頭彩她沒敢告訴小姨,怕她知道自己現在已經在關叔叔的天星劇團唱戲。
“你壓歲錢多少小姨能不清楚?”
年頭給的兩百壓歲錢,估計早就花完了,盛曉筠硬是把兩百塊塞到她手裡,“行了行了,拿著吧,小姨沒你想的那麼窮。”
盛聽眠欲言又止,最後只好拿著。
盛曉筠掀開她被子,躺進去,“今晚小姨和你一起睡。”
盛聽眠往裡面挪了挪:“好吧。”
熄了燈後,盛聽眠聽著身旁的呼吸聲,“小姨,如果以後有機會再唱戲,你還會回來嗎?”
這暖了的被窩就是好啊,怪舒服的,盛曉筠打了個哈欠:“再說吧。”
“小姨,如果一個人坐在輪椅上,她是癱瘓了,還是受傷了?”
“受傷應該會打石膏吧,眠兒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就……好奇問問。”
盛聽眠黑暗裡扯了扯被子,蓋住肩頭,回憶賀小姐有沒有打石膏。
好像沒有,那她是真的癱瘓了嗎?
要是真的癱瘓了,那她還能救梨晴劇團嗎?
要是讓她請梨晴劇團來賀家唱戲,那豈不是搶了關叔叔的飯碗?
這也不行啊。
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