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鎮揚怒目瞪著薛鎮弘。
兄弟兩人就這麼相持不下。
“三叔。”薛靄走過去,做和事佬,“父親是為了您好,雖說外頭做私鹽的人很多,也有人發了橫財的,可是那都是沒有被抓以前,若是查到了,私鹽的定罪向來都很重,不是死也少不得是個充軍的罪名。”他語重心長的道,“您的事雖說還沒有人知道,可是今天既然有人給父親遞信,就不可能沒有目的,對方是什麼人,又是什麼目的,若不弄清楚,一旦東窗事發,便是您想一個人攬下所有的罪名都不可能。”
薛鎮弘其實心裡都知道,可就是覺得薛鎮揚說的話不好聽,所以才頂著說那樣的話。
“和他說這些做什麼,他能聽得懂,有這個腦子也不會做出這種蠢事。”薛鎮揚指著自己的三弟,道,“你口口聲聲說對方仗義,若是仗義他怎麼會將你漏出來,我看,今天給我送信的人,就是這個人,他什麼目的你想過沒有,他為什麼要給我送信,你想過沒有!”
“不可能是他。”薛鎮弘道,“他為什麼要把我推出來,就算把我推出來,他的罪也免不了……”可是不等他自己說完,他就反應過來,剛才他一進門就被薛鎮揚劈頭蓋臉的罵,一直沒空想,就下意識的對著幹,如今冷靜下來,忽然就明白過來。
他不過是個小角色,可是薛鎮揚不是,薛鎮揚背後的夏堰不是,對方會不會根本就是衝著薛鎮揚,衝著夏堰而來呢。
想到這裡,薛鎮弘心頭一縮。
“你長沒長腦子。”薛鎮揚怒不可遏,“你知道不知道我剛審完魯直的案子,夏閣老更是剛抄完魯直的家,那六十萬鹽引還擺在內閣,滿大街都在議論太倉的鹽商,這麼敏感的時候,為什麼會有人告訴我你在做私鹽,你倒是給我用腦子想想看啊。”
薛鎮弘心裡明白過來,可嘴上依舊不依不饒道:“你怕什麼,你明天就把我逐出族譜去,往後我一個人,他們要抓要殺,不用你管!”
薛鎮揚氣的眼前一黑,朝後栽了一下,幸好薛靄站在旁邊扶住了他重生在美國。
宴席室裡一團亂,薛鎮揚在椅子上坐下來喝了半盅的茶,情緒才稍微平復了一些。
薛鎮弘有些動容,可依舊站著沒有動。
“你這個敗家的東西,你不能好好說話,若是把你大哥氣個好歹出來,我非打死你不可。”薛老太太上來就朝著薛鎮弘身上使勁拍了幾下,“我早和你說過,這事兒危險你偏不聽,現在好了,有人告密,那人能和你告密就一定會和別人告密,你怎麼辦,你說你怎麼辦,還好意思在這裡和你大哥頂嘴。”
“娘!”薛鎮揚是聽明白了薛老太太的話,拍著桌子道,“您是早就知道了?您早知道了為什麼不告訴我,您……您怎麼這麼糊塗啊。”
薛老太太噎住,有些心虛的道:“我知道的時候他都已經在做了,我勸不了他只能隨他去了。”
薛鎮揚氣的額頭青筋直跳,方氏過去給他順著氣。
“三叔!”宋弈站了起來,語氣淡淡的朝著薛鎮弘微微一笑,“大家都消消氣,坐下來把這件事說清楚,這樣爭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薛鎮弘一看到宋弈,就朝他抱了抱拳,道:“讓宋大人見笑了。”說著坐了下來。
薛老太太也重新坐了下來。
“大家都坐吧。”宋弈示意大家都落座,他立在中間望著薛鎮弘道:“三叔,太倉的事情想必您已經聽說了吧?”
薛鎮弘點點頭。
“您知道,可能是道聽途說,或者是自己的猜測,太倉真正的隱情您可能還不知情。”宋弈語氣緩慢,聲音疏朗有種令人心定的舒緩感,“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姑父才如此生氣。”
薛鎮弘聽著一愣,又緊張又好奇的問道:“那這背後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