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逸這兩句話語氣十分不善,隱隱間壓抑著怒火。嶽興知曉她脾氣暴躁,但心地卻頗為善良,當下也不見怪,只是不知不戒和尚是怎麼與她分說的,當即抱拳道:“師太,在下此來是為了賢徒儀琳之事……”
話未說完,定逸臉上勃然變色,一雙眼睛瞪圓,充斥著怒火,惡狠狠道:“速速離去,老尼就此不再追究,倘若仍死性不改,胡亂糾纏,貧尼可就要出手驅趕了。”
嶽興心底苦笑,同時也有了一絲怒氣。他誠心誠意前來幫助儀琳,正主尚未見到,卻被定逸認定在胡攪蠻纏,一腔好意被當作罔顧。不過他心底終究是期望讓儀琳能夠與爹孃團聚,當下只好忍著氣,說道:“師太你怎可如此蠻橫,在下一句話都未說完,你便斥責我胡亂糾纏,我要辦之事對儀琳而言是件大喜之事,師太為何百般阻撓?”
定逸聞言大怒,指著嶽興道:“恆山定逸蠻橫之名,少俠莫非不知曉嗎?你快與我滾遠一些,儀琳的事與你何干?再不走貧尼可真的要動手了。”
嶽興怒不可言,喘著粗氣瞪著定逸,倏地道:“老尼姑,你怎麼這麼不講道理?”他這句話甚為不客氣,大有冒犯的嫌疑,武林中後輩子弟對前輩高人莫不恭敬萬分,嶽興卻因來自後世,心中原本沒有這些條條框框,這許多年也未曾行走江湖,雖然心中知道武林中人對前輩應萬分尊重,但情急之下,哪還記得這許多?
定逸的花白眉毛挑了挑,臉上的怒火已經如同爆發前的火山,虎著臉盯著嶽興,道:“老尼講理也好,不講理也好,怎麼說眼裡都容不下你這般登徒子。儀琳是貧尼弟子,一心向佛,貧尼不知你用了什麼辦法說動了她爹爹,讓他允諾了婚事。但是不戒和尚行事顛三倒四,儀琳的事情他可做不得主,你挖空了心思騙得了那糊塗和尚的信任,也是無濟於事。”
說著忽然向前踏了兩步,右手忽然揮掌攻來。嶽興一驚,他於掌法一道向來並無涉獵,當下迅速挪身側避,順手抽出寶劍,嘴裡高喊著:“師太這是你先動手的,可不是在下以下犯上。”
定逸繼續揮掌欺近,嘴裡道:“貧尼與你既非同門又非同道,哪來什麼上上下下,你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便是。”一套天長掌法一招招使出來,法度森嚴,威力大是不凡。
嶽興內力不深,劍法也不純熟,在定逸的攻勢下只能左支右閃,竭力應付,即便如此也仍險象環生,若非定逸心中並無殺意,只想驅趕他,恐怕他早已落敗。
兩人你來我往,鬥了好大一會兒功夫,定逸修為高強,要想勝過嶽興,實則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她被嶽興的全真劍法吸引,只覺得這套減法精微奧妙,實則不在恆山劍法之下,須知恆山劍法綿密嚴謹,長於防守,往往又有令人意料不到的殺招,堪稱天下難得的上乘劍法。定逸乍見一套不輸於本派的劍法,心中大起一窺究竟的心思,是故這才讓嶽興支撐了許久。
又鬥了一會兒,定逸心中更加奇怪。嶽興的劍法精妙也就罷了,說不準是得了高人傳授。但是他小小年紀,內力卻極為精純,久戰之下,定逸功力深厚,對付嶽興也不費什麼力,固然沒什麼耗損,但嶽興竟然也沒有絲毫疲憊之色,反而看起來越戰越勇。定逸於過招時已經知道嶽興內力不深,如此久戰竟然內力不衰,實則讓人心生不解。
定逸原本就不願傷了嶽興,此時心中好奇,下手更是留了三分情面。嶽興壓力大松,手上長劍如同翻飛的蛟龍,對全真劍法也更加熟稔起來,下手之間劍招的威力也變強許多。
過了許久後,定逸完全領教了嶽興的全真劍法,見他一身武功光明正大,似乎是道家功夫,心中忖度嶽興是否是武當弟子或泰山弟子,若嶽興是這兩派門下,那儀琳一事可就有些難辦了。
當下定逸運足內力,僧袍大袖一震,格擋在嶽興的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