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微笑:“我聽人說楊華那裡的知了也叫得厲害,實在是耐受不住。便命人在竹竿上沾了松香守在樹下,見一個粘一個。”
“這法子也不錯,要不我們也命人這麼辦。”趙相公連連點頭。
“那卻不行。”王孝迪此言一出,見趙明誠一臉地疑惑,得意地解釋說:“楊將軍命人粘知了,派的是軍統司的得力干將。聽說,他有意讓這批人馬另成一個體系,名字已經取好,叫什麼‘粘杆處’,主要職責是稽查朝中的貪腐官員,
也要弄一個粘杆處嗎?“
在一旁邊侍侯的幾個政事堂小吏都掩嘴偷笑。
聽他們二人越說越不象話,吳敏一咳嗽,順手將手中的公文扔在桌子上:“二位大人慎言。”
王孝笛和趙明誠卻不在意,反小聲地笑了起來。
吳敏有些嘆息。這兩個傢伙是不能幹事的,政事堂靠自己和張孝純兩個苦心維持,還真是困難呀!楊華那邊一直沒有動兵的跡象,再這麼拖延下去,今年冬天就難過了。
王、趙二人還在說著風月,吳敏卻心事煩亂,正要擱筆到院子裡去走上兩圈散會心,可一看到外面的烈日,心中卻有畏懼了。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二十八九歲地年輕人抱著一大疊紙條渾身熱汗地走了進來:“見過外三位相公。”
屋中的三人同時定睛看過去,卻是戶部侍郎種冽。
“種大人,可是來發俸祿的?”王孝迪來了精神,忙問。
“正是。”種冽微微一笑,將政事堂諸人的俸祿記錄放在桌上。
王孝迪淨身來晉,一窮二白,早窮得狠了,一聲歡呼,忙從炕上跳下來,上前揀起自己的俸祿條就仔細端詳起來,哪裡還有半點修行人地氣度。
種冽是老種的兒子,長得卻不像一個軍人,看起來頗為文弱。他微微一笑,忙道:“各位相公請查收,若沒問題在這裡籤個字,自去戶部支取。”
“好地。”吳敏看也不看,就在上面簽了自己的名字。而趙明誠也不在乎這點俸祿,也是隨手畫了個押。
“什麼!”那邊,王孝迪看了半天,突然大叫:“馬半匹,公服半領、金帶半條、汗衫半領……這是什麼俸祿,咄咄怪事,豈有此理!”
宋朝地官員基本工資包括錢、衣、糧三部分,此外,在中央任職的高階官員有貼職錢,地方官有職田租、茶湯錢。宋朝給官員發放地工資中包括馬、朝服、金帶、汗衫等,但不發實物,而是計價給錢。
在發俸祿的時候,戶部官只需開出一個數字即可,不用寫實物。
不過,因為天承朝新立,各部官都是火線提拔的新人,不熟悉朝廷規矩。加上太原財政吃緊,楊華下令所有官員的俸祿都減半支付。因此,戶部的官員們不知道該如何行文,直接來了一個“馬半匹、金帶半條……”,鬧出了這麼大一個笑話。
聽王孝迪大叫,趙明誠接過俸祿公文一看,也笑倒在炕上。他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拍著炕蓆:“種大人,你這麼弄,用不了一天,就會在太原傳為美談的。”
種冽意識到不同,忙虛心問究竟是怎麼回事。聽王孝迪氣呼呼地將事情解釋清楚,種冽一張臉漲得通紅,他以前一直在父親軍中任職,什麼時候接觸過這種政務,被趙明誠等人一笑,尷尬得幾乎要抬不起頭來了。
見種冽羞慚不已,吳敏這才提高聲音,威嚴地說:“肅靜,這裡是政事堂!”
王、趙二人這才安靜下來。
吳敏:“國家財政吃緊,這才俸祿減半,否則也不會粗這樣的事情。一旦我朝對關中用兵,這個難關就會過去的……”
聽吳敏提起關中,趙明誠這才止住笑聲,忙從一堆公文裡揀出一張遞上前去:“吳相,這是許國公的奏摺,陛下已經批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