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管起來?”
鳳知微笑了笑,她知道現在寧弈對青溟的關注轉到了軍事院,戰爭在即,優秀的軍事力量是最有力的資源,而政史院當初他著力掌控的紈絝子弟們,隨著他走上前臺逐步掌權地位穩固,已經失去了原先的利用價值,所以辛子硯才會放心把政史院交給自己。
聽說最近那批紈絝無人管束,鬧得十分不像話,處理不好,很可能就會得罪整個帝京上上下下的官僚層,大叔這是嫌她最近太順遂,想看她笑話呢?
“院首啊。”鳳知微十分深情的打量著辛子硯容光煥發的眉眼,“瞧你最近忙得,真是面黃肌瘦,蔫眉搭眼啊。”
“是啊。”辛子硯愁眉不展的抓起她袖子擦異涕,“你就好歹體恤體恤我……”
“政史院很多來頭不小子弟啊。”鳳知微更加愁眉不展,“我人微言輕,打不得罵不得,實在無能為力啊……”
“打得也罵得。”辛子硯擦鼻涕擦得順手,答得也順口,“出什麼事我給你擔待。”
“好。”鳳知微立即不愁眉了,順手抓過搭在椅子上的辛子硯新做的府綢穿花暗紋大袖衣,擦了擦臉上不存在的汗,將那名貴衣服團成一團,抹布似的抓在手裡踱了出去,一邊道,“那小弟就勉為其難替您管上一回……”
院首大人蹲在椅子上,看著空蕩蕩的椅背,再望望鳳知微施施然而去的背影,突然覺得,好像、也許、大概、可能……自己又吃了這小子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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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花馬啊,千金魁啊……”離午後的課還有半個時辰,早已開完飯的飯堂裡依舊鬧哄哄的,一大群人圍在一張桌子邊猜拳,輸了的人貼了鳥龜爬桌子,鬨笑聲震天。
這些都是科考無望,將來會走恩蔭的貴家子弟,以前辛子硯在書院坐鎮,這些人都乖乖的,如今辛院長忙碌,無暇管他們,這些公子哥兒便漸漸翻了天。
鬧得最兇的時候,有人斯斯文文在外圍好奇的問:“各位兄臺,這是在做什麼啊。”
“傻了吧,猜拳不懂麼?”一人隨口答道,“要來玩麼?一兩銀子一把,先交十兩。”
“沒銀子,這個可不可以?”那人好脾氣的問,一樣東西從人縫裡遞了過來。
那蹲在椅子上的人隨手抓了往桌上一擱,發現手感不對,定晴一看,是書院高層的身份令牌,司業兩個字,刻在古銅色的牌面上。
那人怔了怔,一回頭,鳳知微笑眯眯的看著他,道:“姚公子,精神健旺啊。”
“是你啊。”首輔大學士姚英之子,曾經被顧南衣踩斷過手指的姚揚宇,原本被那個司業兩字震懾住,一看是那個死敵魏知,無名火立時蹭蹭冒起,嘴角一撇,聲調拖長,“幹嘛呢?司業大人也要玩一把嗎?十兩銀子,誰來都這個價……”他手指拈起那牌子轉了轉,一晃間便把牌子轉飛出去,“你這爛牌子,不值!”
啪嗒一聲牌子落地,聲音清脆,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不值嗎?”鳳知微依舊在笑,“皇家勒刻,內務司監製,陛下親封,你爹親手交來——我倒想用它換十兩銀子,就怕陛下不依,你爹不依,我堂堂天盛皇朝尊嚴法度不依——給我撿起來!”
她前面一直微笑侃侃而言,最後一句語氣忽轉悍厲,雷霆霹靂,電光穿雲,一道劍光似的急轉直下,眾人本來還麻木平和的聽著,霍然都被這一聲震得渾身一顫。
姚揚宇不可思議的盯著鳳知微,他從未見過一向溫和的鳳知微,暴怒起來竟然如此懾人,像是長空之上鸞鳥剛還在婉轉飛翔,一側首間便露出鋒銳兇厲的長喙。
他怔在那裡還未及反應,鳳知微抬腳一踢,啪一聲踢斷了他蹲著的椅子腿。
姚揚宇猝不及防,身子一斜便栽在地上,正落在鳳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