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暈了,前前後後請了數次大夫,都不見好。
江知念因為這幾次的事情,漸漸有些心涼,對祖母,便也沒了從前那麼熱絡。
但還是會日日去松鶴院,前後照顧著。
她見祖母這些天了都沒好,便留意了一下大夫看診時說的話,雖然江知念沒學過醫,但在白鹿書院時,偶爾也聽師兄會提到一些醫理知識。
江知念覺得不太對,從裡屋出來,問朱嬤嬤,“這些日子請的都是哪個醫館的大夫?”
“都是大夫人請的,老奴也不清楚。”
“大小姐是覺得有什麼問題?”
江知念搖搖頭,隨後道,“祖母這樣病下去也不是辦法,我讓半夏去榮安侯府請徐先生來吧。”
朱嬤嬤遲疑道,“老奴去請示大夫人。”
以前是江知念管賬,萬事自然由她說得算,自從她把江府的賬目全都扔給陳氏後,府中一應事務,還得過了她才行。
原本江知念沒多想,便讓朱嬤嬤去了,誰知沒過多久,朱嬤嬤就凝重著臉回來了。
“大夫人說,徐先生太貴,咱們府上請不起!”
“老奴過去時,二小姐正喝著手腕粗的人參燉的湯,這些日子老夫人病了,夫人也不見得給老夫人送點湯來……”
陳氏對江若蓁,一向是捨得的。
“老奴去打聽了,這些大夫都是郊外最便宜的醫館,換著找來的!”
“老夫人年紀大了,哪裡經得起這般拖……”
朱嬤嬤說著便抹了抹眼淚。
江知念當即道,“拿我的手帖去請徐先生,診金我來付,不過江府。”
“大小姐…”朱嬤嬤有些猶豫。
“快些去吧,祖母身子要緊,都是些身外之物。”
她即便對祖母心寒了,可到底祖母疼她這十幾年,還能真看著祖母病著不想辦法嗎?
陳氏,只怕也是吃準了這一點。
落雪閣裡頭,陳氏正心疼她的江若蓁,心疼她在慎刑司這一遭,可不得好好補補嗎?
“不過你祖母年紀大了,也不知道,身子受不受得住。”陳氏唸叨了一句,江若蓁就開始流眼淚,她捧著陳氏的手,又委屈,又害怕。
“阿孃,那個徐先生,就是姐姐的師兄!”
“之前我手受傷,您可還記得,他收了足足上千兩診金,分明就是在訛錢。”
“阿孃又不是不讓徐先生來醫治,只是若是能透過姐姐,給府上省下一筆錢,豈不兩全其美?”
“阿孃是當家主母,自然事事為府上考慮。”
聽了江若蓁這樣說,陳氏原本還有些動搖的,心中也安定了一些。又聽雪枝來說,朱嬤嬤回去後沒多久,果然就去了榮安侯府!
江若蓁搖著陳氏的手,一臉求誇,“您看,女兒沒猜錯吧?如此便能省下一筆錢來。”
陳氏當即放下心來,又吩咐下人去把江若蓁美容養顏的湯藥熬一碗來,“這是為娘從一個名醫那裡替你求來的方子,可貴了,不許浪費!”
“阿孃對我可真好!”
……
徐聞璟去抓藥後,雲初把江知念叫到一旁,拿出一個錦盒,“江姑娘,這是上次您讓折柳送到榮安侯府的,世子吩咐我送還給您。”
江知念愣了愣,“折柳怕是沒說清楚,這是我給世子殿下的謝禮,之前與他提起過。”
“世子知曉。但世子說,江姑娘這份謝禮著實敷衍,他不想收。”
“敷衍…”江知念接過來,開啟錦盒,京城五間鋪子,另有銀票三千兩,敷衍?
雲初汗顏,世子讓他這麼說的,誰知開啟這禮這麼貴重?
這哪裡敷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