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以為,如若東窗事發,皇后娘娘與聖上,是保全你我,還是保全太子殿下?!”
又或者,不必等到聖上知曉,只需要皇后娘娘知道了,知道了有人這樣教唆太子,皇后也不會放過江家!
朝中本就有捐官、恩官制度。
可江若祁如今這個官位,不明不白!
“如今父親位至尚書,皇后娘娘又屬意江家,多少雙眼睛盯著江府,偏偏你們要將把柄送到他人手中!”
如此一來,江程恍然大悟!
不禁背後發涼,冷汗直流!
他怎麼沒想到這一層?
江若蓁與江若祁卻聽不大懂。
江母似懂非懂,“無論如何,你也不該…不該推若蓁…”
“蠢貨!閉嘴!!!”老夫人終於聽不下去,她怒拍著桌子,指著江母鼻子開罵。
“陳慧蘭!你是被豬油蒙了心不成?到了此時,你還要閉著眼睛護江若蓁!非要等到滿門抄斬,你才高興是嗎!”
“母親,兒媳沒有!”江母臉色蒼白,只掉著眼淚,再也不敢多說一句。
滿門抄斬?她的若蓁只是幫自己阿兄一個忙,怎麼會這麼嚴重?
江母心中埋怨老夫人誇大其詞,都來欺負她的若蓁!卻也不好直接說出來,到時候她不敬婆母傳出去,哪裡還有臉面?
老夫人閉了閉眼。江府被豬油蒙了心的人還不止陳慧蘭一個。
如若她再不小懲大戒,日後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情!
“來人!請家法!”
老夫人蒼老的聲音格外有力,除了江知念,所有人在此時都慌了神。
江家家法,那是動真格的。
用比手腕還粗的黃金棍杖責!
江母耳邊轟鳴,霎時間哭喊了出來,“不要啊!母親!不要啊,若蓁身子骨弱,禁不起折騰了!此事…他們也算無辜,不知會釀下大錯啊!”
她又來到江知念身前,一把抓住江知唸的手,“知念,你放過我的若蓁好不好,就當母親求你了!我的若蓁吃了那麼多苦!你就放過她吧!”
江知念手上有傷,疼得低喊出來,素白的紗布瞬間又染上鮮紅的血。
她抽出來,又被江母抓住。
“知念,母親求你了!求求你了!”
“日後我絕不讓她再招惹你,好不好?”
江若蓁衝了過來,去拉江母,“母親,你別求她!我沒事的母親!”
江知念就看著曾經低聲哄她入睡,親手給她梳髮的母親,滿臉淚水,幾乎要跪下來求她,求她放過那個搶她姻緣,又害她至死的人。
“可是……”
她把江母的手一寸又一寸地挪開,慢慢抽出自己的手。
一滴眼淚掉落在江母手上。
“母親,我也疼啊……”
鮮血染紅了紗布,血順著江知唸的指尖滴在地上……
老夫人這才注意到,江知唸的手上還有傷,其他人也才知道,江母愣了神,心口沉沉地疼著。
耳邊是老夫人驚呼聲,折柳的聲音……
還有,隱隱約約的,像是江知念小時候牽著她的手,一遍遍說著,“阿孃,我還想聽你講故事……”
那時候江知唸的手就那麼小小的,握著她。
那雙小手漸漸與江知念現在的手重疊在一起,從粉粉嫩嫩變得鮮血淋漓。
江母雙腿一軟,忽然就坐在了地上,任江若蓁和江若祁如何扶也起不來。
……
老夫人讓人把江知念扶回了琳琅閣,也跟了進去。
江知念這一路上雖然一言不發,可老夫人親眼看她,湧上來的淚意又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