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了衣襟,兩人就並肩出門,門口的一行人見柳夙羲終於來了,緊繃的臉上才有了一絲笑意。這能將鼻子凍掉的靈州,他們可不願多呆一刻。
站在門前,琉淵轉身看著柳夙羲道:「近來天氣冷,多注意些身子。」
柳夙羲從狐裘裡抬起手,在他的鼻尖上輕輕一點,「若你能好好照顧自己我便放心了。」
琉淵點了點頭,「嗯。」
「可還有別的話想說?」
琉淵沉吟半響,才道:「路上小心。」
柳夙羲揚起唇角對他一笑,轉身,向著馬車的方向走去。
柳夙羲上了馬車,馬夫一揚馬鞭,棗紅色的馬吐出一口白氣,蹄下便有了動作,順著刺史府門前的青石大道遠去。
待那馬車消失在白茫茫的視野之中,琉淵才轉身進屋。回到房中,喝了一杯淡茶。先前一直以為是靈州比前些日暖和了些,現今看來,還是那般寒冷刺骨。
柳夙羲沒走多久,韓煜便過來稟報今日之事。沈進一大早便領著夥計踏上了回江南的路,還往刺史府送了一封信函。
按照琉淵的計劃,韓煜一早便讓手下的侍衛扮作米糧商人在各個米糧鋪繼續售賣昨日購回的米糧。
聽完了韓煜的稟報,琉淵便起身披上了毛裘,打算出門巡視。瞥到了桌上放著的膏脂,想起柳夙羲昨日叮囑的話,琉淵便提步過去,開啟了盛放膏脂的盒子,便有淡淡的香味飄出。
還在房中的韓煜一看那東西,便猜到必定是柳夙羲留下的,琉淵一向不會用這種東西。「我在外頭等你,你準備好了就出來。」
琉淵應了一聲,韓煜便出了去。
看著盒子裡的膏脂,琉淵還是有些排斥,畢竟這是女子的用物。蓋上了蓋子,將這盒子放回原處,後又覺著不踏實,還是開啟,硬著頭皮給自己手上和臉上抹了些。
總算是對得住他了,琉淵這麼想。
韓煜抱著臂幫在外面等著,琉淵一出門,他便聞到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身上有這種香味,琉淵也覺著幾分尷尬,他乾咳一聲,說:「走罷。」
五日之後。
柳夙羲回到京城府邸已是晚上。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回來了。」穿著青衣的孔雀精坐在房樑上吃吃地笑,「不過,倒也沒出乎我的意料。」頓了頓,孔雀精繼續道:「有些見不得人的事,當著三太子的面,你總顯得優柔寡斷。」
柳夙羲面上無風無浪,「我倒是不曉得,我所做的哪件事是比你還見不得人的。」
「比如說,外面跪著的妖精。」孔雀精慵懶地看了一眼門口,外面確實跪了一隻有上千年修為的妖精,「莫不是你到處留了情,人家找上門來了罷。」
方才進門之時,柳夙羲便注意到了門口跪著的男子,是一隻野山貓修煉成的妖精。妖精找上門,這不是什麼好事,柳夙羲便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地繞過了他。
這一夜註定不能平靜。能修行上千年化成精的東西總有那麼些固執,執著於成精,執著於力量。也會在動情之時,執著於情愛一事。
「你就不想聽聽他跪在外面是要做什麼,說不準他是有了你的骨肉,想要讓腹中胎兒認祖歸宗。」孔雀精調侃道。外面的妖精分明是一隻公的野山貓。
提筆在紙上書寫的柳夙羲將手中的毫筆向著孔雀精飛過去,一支狼毫筆便像箭矢一般破空而去,孔雀精依舊伸出手指去夾,夾住了筆毫,卻濺了一臉墨汁。
孔雀精將手中的毫筆化為灰燼,用手指沾了沾臉上的墨汁,放在眼前看了看。再抬眼看向風平浪靜的柳夙羲,幽幽道:「惡略。」隨後消失在房樑上,大抵是處理臉上的墨汁去了,愛美的孔雀精總容不得臉上有一絲的汙濁。
門口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