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希望。
那年的十一國慶,聶景峰和白慕雅的婚禮如期舉行,但他們的生活並不幸福。聶東晟出生後,白慕雅換上了很嚴重的抑鬱症,甚至割腕自殺,如果不是護士及時發現,她早就已經不在人世了。
白慕雅自殺未遂,把聶景峰也驚著了,他安分了很長一段時間,除了工作,就安心在家陪伴妻兒。然而,白慕雅的病情卻並沒有得到及時的控制,一直時好時壞,好的時候,對丈夫兒子溫柔體貼,發起瘋來,就歇斯底里的咒罵。
她常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我讓她來當伴娘,不是讓她勾引我丈夫,夏婉,你這個賤人!
夏婉這個名字,聶東晟幾乎是從小聽到大。當他知道顧一宸與一念的母親就叫‘夏婉’時,起初以為只是同名同姓而已,後來,他才從顧一宸的口中瞭解到,夏婉和白慕雅是同一所大學畢業,並且是同一屆。
他也曾質問過父親,但聶景峰的回答是:只是曾經的故友,多少年沒見了。你媽媽神志不清時說的話,你也能相信?
雖然聶景峰極力的否認,但聶東晟並不敢冒險。他和一念的戀情,一直都沒有讓家裡人知道。
但最終,白慕雅還是發現了。她知道自己的兒子居然愛上夏婉的女兒時,情緒非常的激動。
她說,“你爸爸喜歡那個女人我管不了,但你不能和那個女人的女兒在一起。”
她甚至厲聲警告聶東晟,“如果你不和她分手,我就死給你看。”
而聶東晟從不是輕易妥協的人,那時,他和一念剛剛突破防線,他完完全全的擁有了她,正是如膠似漆,欲罷不能的時候,恨不得一刻都不分開。
為此,他和母親不止一次的爭吵,漸漸的,他回家的次數也少了。
一次激烈的爭執後,聶東晟摔門而去。他覺得這樣繼續下去並不是辦法,無論是他和母親,都需要冷靜。
然而,白慕雅需要的並不是冷靜,她想要的是解脫。
當天夜裡,她就吞藥自殺了。家裡的保姆阿姨發現後,及時的把她送去了醫院。
聶東晟匆忙的趕去了醫院,隔著厚厚的玻璃窗,他看到自己的母親躺在特護病房裡,枯瘦如骨的身體上插滿了冰冷的機械儀器。那一刻,聶東晟的心絞痛不已。
他的母親,一生都是不幸的。如果不是當初懷了他,她大概也不會繼續這段無望的婚姻,或者,她還可以找到屬於她自己的幸福。
聶東晟突然覺得自己罪孽深重,他沒有辦法繼續心安理得的和一念在一起,繼續享受愛情和幸福。因為,這份幸福,已經變成了沉重的罪惡。
……
故事說道這裡,聶東晟有些說不下去了,聲音沙啞的厲害。
聶琛北這個平日裡口若懸河的律師,此時竟然也不知該如何去安慰人。他抬起手臂,在聶東晟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輕嘆著說,“我能理解。”
而聶東晟卻苦笑著,搖了搖頭,“不,沒有人能理解。”
根本沒有人能明白,他當時有多痛苦。
聶東晟的一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用盡了力氣去愛的女人,放棄她,他感覺放棄了一整個世界。他知道,自己的人生,也許從此再也幸福二字可言。
“然後呢?”聶琛北又問。
然後?聶東晟漆黑的眸子越沉越深,深的照不進一絲光亮。
“然後,我做了人生中最愚蠢的一件事。”
為了和一念分手,他找來了林伊,配合他演一場戲。
聶東晟知道顧一念每天的那個時間會固定來他的公寓喂白雪和朵米。平日,等她餵飽了兩隻後,聶東晟會纏著一念餵飽他。然後,兩個人或在公寓裡煮飯燒菜,或手牽著手,去外面的餐廳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