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終於還是見到他了。府裡的丫頭都說戰神霍將軍年過六十依然意氣風發,風采不減當年,他的旖旎人生更是令無數人嚮往,想來這些年他過的不錯。芊月本能地伸出手去,聽到霍飛燕一聲:“爹?”
兩人從思緒中回過神來,霍青河道:“燕兒,我還有些事,你先回去吧。”
“燕兒?是你的女兒吧。”聽說燕兒是青河和鎮國夫人的女兒,芊月不由得心生喜愛:“燕兒,讓我仔細看看你。”她看不見,只得手微伸著等著霍飛燕自己過去。霍飛燕看了看這個面容枯萎,飽經風霜的老人,她就是那個讓父親思念了大半生的女人?當真是比不上孃親半點好看。霍飛燕退了兩步,轉過身去:“爹,我先回去了。”說完飛奔而走。
芊月慢慢放下手,有些落寞。“燕兒任性慣了,你不要介意。”霍青河道。芊月搖了搖頭:“坐下說吧。”
兩人坐下一時尷尬,霍青河原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早就聽聞宸王妃的奶奶來到了王府,卻不想竟是芊月,難怪第一次見欣兒時感覺那麼熟悉。
黃綠鳥嘰嘰喳喳圍著他飛著,霍青河伸出手來接住,問道:“這些年你都去哪了?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芊月撫上渾濁的眼睛,笑了笑:“沒什麼,我只是變老了。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我知道你當年離開肯定有你的理由,這麼多年過去了,再去追究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只是……當年靖遠找瘋了你,沉淪了好些日子,不顧群臣反對一直都沒有再立後。”想想那些日子,要不是有他咬牙撐著,千辛萬苦建立的蕭朝就要完了。
她能想象他找她找的要瘋掉的樣子,只是那時候天罰已經下來,她不能讓他甚至整個大蕭跟著受罰。回村後,她禁不住董捘的默默守候和苦苦哀求,嫁給了董捘。她祭天悔過,向天承諾以後都不再使用窺天之術以祈求上天的原諒。本以為天罰到此結束,卻是害了董捘,一國建立要留多少血豈能輕易饒恕。
董捘娶了她沒多久就死了,留下一個兒子好不容易撫養長大,娶了媳婦生下一個女兒夫妻二人也雙雙離去。她哭瞎了雙眼,卻洗不去她的罪孽,上天像是在給她開玩笑,小孫女一生下來就擁有一雙天眼,必須要擔起巫女的職責。她不得不教她學習窺天之術,卻又每日活在恐懼之中,擔心欣兒會走自己的老路,這,或許正是上天的懲罰。
“靖遠他……有生之年過的怎麼樣?”她聽聞現在當朝皇帝是遠帝的兒子,靖遠怕是已經不在了。
霍青河想了想道:“你走後不到一年,他迫於壓力,納了幾個妃子,卻不喜後宮,只有了一個兒子,就是現在的皇帝。小皇子五歲那年……他就駕崩了。”
芊月沒想到他走的這樣早,心臟突然疼痛的不能呼吸:“是生了什麼病麼,怎麼會走的這樣早,他的身體一向不錯的……”
“是……過勞而死。他日夜批改奏摺,一心為百姓操勞,身體自然就弱了下來。”霍青河反射性的不去看她的眼睛,雖然那裡早就失去光芒,不再會一眼看穿他的心思。
良久,他們都沒有再說話,他曾無數次想過見她時的場面,他一定會對她說盡心中所有的思念,探清她所有生活的點滴,知道他所不明白的一切。但當真真正正的見到她,他才發現她只要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就好了,他就已經滿足。
秋風吹過,掃乾淨的地上又落了樹葉滿地,石桌前兩個就快古稀之年的老人就這樣靜靜的坐著。有路過的小丫鬟驚奇的看著他們,原來王妃的奶奶和霍將軍是故交,不知老太君年輕時有沒有鎮國夫人的風華?
皓月當空,霍青河久久不能睡著,索性披了衣服出去走走。走到院子裡卻看到霍飛燕也沒有睡,一個人坐在臺階上看月亮。霍青河沒有像往常那樣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