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盔甲上還濺滿了血漬。
蘇毅見狀,微微一愣道:“程兄,這是怎麼回事?”
卻見程文元自嘲的笑了起來,“幽州的劉虞老兒派人去我府上找你了,我這一路過來,路上碰到不少裹著紅巾的流民和五斗米教眾,幸虧我帶來的是騎兵,一路衝殺而來,原以為縱橫山脈都是些山賊流寇,情況會好一些,不想此地比外面更亂,那些流寇像瘋了一般,一見到人就撲上來,我拼死才帶著部下殺出,帶來的五百騎兵,只剩下兩百餘騎。”
蘇毅這幾日一直著手山寨的防禦工事,沒想到縱橫山脈已經亂成這樣。
“沒料到啊……”蘇毅嘆了口氣道:“五斗米教造反的事早在我意料之中,只是沒想到縱橫山脈也會受到紅衣之亂的波及,對了,你現在是遼東的偏將,隸屬於公孫一清麾下,這次紅衣之亂,遼東的情況怎麼樣?”
程文元心有餘悸道:“公孫老兒還算有些本事,五斗米教剛在遼東作亂,公孫一清便派兵鎮壓,遼東四大家族也派人支援公孫老兒,那五斗米教在遼東的分舵剛剛起事,就被大軍圍困,渠帥和一眾分舵的骨幹被當場斬殺,只是逃了舵主和他的幾個心腹衛士。”
“紅衣之亂影響太大,百姓中也有不少人是他們的教眾,匪首雖除,但這些教眾一時間很難全部清除,公孫老兒正調動各地兵馬平叛,但有百姓家中抄出紅衣者,全家皆斬,整個遼東鬧得人心惶惶,前不久烏桓部落進攻玉門關,玉門關將士死傷慘重。”
蘇毅眯起眼睛,陷入了沉思,半響才問道:“劉虞派人去你府上做什麼?難不成是找我的?”
程文元笑道:“你一直對外聲稱住我莊上,除了劉虞外,已經先後有幾批人馬過來找你了?”
“哦?”蘇毅聞言倒是有些意外,隨後一想也明白了其中的道道。
劉虞沒有給蘇毅安排駐地,蘇毅對外聲稱住在程文元的莊上,而得知蘇毅被黃文炳派到幽州為官後,一直在尋找蘇毅蹤跡的那些人都感到非常驚愕。
裴溫和齊王自不用說,這二人恨不能剝了蘇毅的皮,只是蘇毅在檢舉萬家分會和胡人勾結一事上立下大功,又被黃文炳授予軍候官職,他們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為難蘇毅,只是靜等時機,找個藉口隨便給他定個罪,再讓劉虞將他除去。
齊王失勢以後,秦王楊懿一改往常低調的作風,事事爭先,加上齊王因蓄養私兵一事為楚帝所忌,不得不韜光養晦,秦王楊懿步步緊逼,齊王的嫡系十去其八,而朝中支援齊王的大臣也越來越少。
就連一直公開支援齊王的裴溫,態度也變得曖昧起來,齊王對蘇毅恨的咬牙切齒,只想儘快除掉這個讓他丟盡臉面和權勢的傢伙,然後娶了裴府的千金,保住自己在皇城的地位。
其實蘇毅不知道的是,想找他下落的遠不止裴溫和齊王。
且不說齊王和裴溫的反應,一直對蘇毅動向十分關心的王煥,得到了蘇毅的訊息後,也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正是茶攤中蘇毅的一番話提醒了他,王煥並沒有參與到各皇子的明爭暗鬥中,得以全身而退,從那以後,王煥一直派人打探蘇毅的下落,可蘇毅彷彿消失了一般,他的人手搜遍大楚各地,都沒能打探到蘇毅的訊息。
聽到手下探子來報,知道蘇毅被王煥派去幽州為官後,王煥嘆息一聲,“可惜了,不想這等人才竟然被黃文炳那老賊招攬過去,老夫晚了一步啊,當日真該把他擄走。”
王煥的兒子不以為意道:“父帥,那蘇毅不過是個紙上談兵的傢伙罷了,他要真有才能,怎會一直默默無聞,直到此時才被黃文炳老賊派去幽州當個軍候,軍候……”
說到這,王煥的兒子訕笑一聲道:“這種連下級軍官都算不上的人,別說是父帥手下,就是我手下都有一大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