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毅道:“我之所以放了你,是因為我敬你是個好漢,你不受陳虎重用,但關鍵時刻,卻能組織城內的官兵前來禦敵,而且還能同我手下的第一號猛將打個平手,就憑這一點,我就敬重你,你不願降我桃花寨,我尊重你的選擇,放你走。”
張鴻升嚇得臉色鐵青,連忙阻止道:“主公!不能放啊,你若是放他下山,那我們的身份就徹底暴露了,說不定還會引來幽州和遼東官兵的集體圍剿,你之前冒充官兵,好不容易才博得上郡縣一眾豪強勢力的信任,要是因為他身份敗露,可真是……真是陰溝裡翻船了。”
陸峰被捆在柱子上,看著蘇毅的目光不再是冷冽和不屑,他嘆了口氣道:“你的走狗說的沒錯,放我下山,你之前的所作所為就全都敗露了。”
“主公!”一旁的張鴻升急道:“你可千萬不能婦人之仁啊!這傢伙不能放,放他下山,不僅我們冒充官兵攻打上郡縣一事會敗露,說不定他還未帶來幽州的官兵,我們這次將他擄上山,他對我們山寨的地理位置早就摸的一清二楚,此人若放下山,無異於放虎歸山。”
蘇毅走到陸峰面前,淡淡道:“我放你下山是因為敬重你是個好漢,但我也會散佈訊息,說你早就被八大商會收買,因為阮柯的關係牽上胡人那條線,勾結塞外胡人,出賣大楚的利益。”
蘇毅話鋒一轉,冷冷道:“甚至我還會派出一些人放出小道訊息,說你勾結山賊攻打上郡縣,將上郡縣的糧食和武器洗劫一空,然後運到塞外資助胡人。”
“又或者我會讓人傳出訊息,說你勾結幽州境內的胡人村落,搶得上郡縣的糧倉和武器,意圖謀反。反正這些訊息放出去,至於別人信哪個我就管不著了,但我知道,不管是哪個訊息,都足以讓你萬劫不復。”
蘇毅不理會陸峰的瞠目結舌,繼續道:“攻打上郡縣一事,上郡縣的一眾豪強和鄉紳都被拖下水,你們說,他們那些人會放任你到處胡說嗎?只怕你一離開縱橫山脈就被各豪強勢力派出的殺手給圍殺了。”
陸峰低頭不語,蘇毅說出這番話,他竟出奇的並沒有一絲怨恨之心,對方是一方大寇,雖然放他下山,但也要顧及山寨的利益。若蘇毅惺惺作態,擺出一副仁義的模樣要放他下山,他還會冷眼旁觀,但對方連事後誣陷自己的話都事先挑明瞭,那說明蘇毅是真心要放他離開。
蘇毅又重新坐回椅子中,翹起二郎腿悠閒道:“我看得出來,你對劉虞的所作所為十分不滿,你很敬重公孫太守。”
陸峰有些驚訝的看著蘇毅,蘇毅擺了擺手道:“你別疑惑我為什麼清楚你內心的想法,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你是個有血性的男人,你知道國仇家恨,你想像公孫大人的部下一樣,在邊關和胡人作戰,靠自己的實力博取功名。”
“不錯。”陸峰仰著頭靠在柱子上,嘆了口氣道:“一直以來我都敬重遼東的弟兄們,他們在邊關和外敵血戰,只可惜我沒有門路,無法調到公孫太守的麾下,這次若能活著逃去遼東,我就去參軍,哪怕只做個普通小卒我也認了。”
蘇毅露出不以為意的表情道:“只怕公孫太守自身難保,你去他的麾下又能如何?”
陸峰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遼東現在已成孤地,朝中主和派佔據優勢,各地匪患不斷,朝廷忙於征剿各地叛逆和山賊已經疲於奔命,這時候自然對外主和,對內平叛。塞外胡人虎視眈眈,而劉虞又對遼東頗多掣肘,到時恐怕公孫一清不是死在胡人手裡,而是死在自己人手裡,自古手握兵權又清正古板的將領都沒什麼好下場。”
陸峰的眼睛閃爍了一下,欲言又止。
蘇毅讓門外的獨眼守衛和親隨進來,吩咐道:“給他解開鐵鏈。”
獨眼守衛遲疑一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