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做了小保養,加了玻璃水,車胎也補了氣。」小哥把鑰匙遞給我,「老闆知道你被淋濕、又知道你是遲潮的朋友後,決定維修費給你打對摺。」
我眼睛一眯:「遲潮呢?」
小哥說:「噢,他今天休息。」
怪不得,幸虧我沒帶甜甜圈來。
「那我好奇問一下,昨天我要找遲潮的時候,你說『找我們二』,二什麼?」
「嗐,叫順口了,遲潮是我們二副。」
說話間,小哥已經把我帶到室內:「就在這裡繳費。」
收銀臺後站著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大叔,但我暫時沒空付款,我的注意力全被牆壁上掛著的照片吸引走了。
照片沒有裝裱在相框裡,而是用迷你小木夾一張張地夾在一根細長的、兩段貼在牆面上的麻繩上。
一望無際的藍天,波瀾壯闊的大海,船頭甲板上排排坐的釣魚佬,異域風情的街道,圍爐煮酒的烤肉大餐,海豚,海鳥,海風。
「這是 」我喃喃自語,不可置信。
我也看到遲潮了,他跪在甲板上抱著鐵桶,吐得要沒魂兒了一樣;另一張照片裡,他穿著特別花哨的開襟襯衫,和同樣花哨的夥伴勾肩搭背,舉著蛋筒冰淇淋乾杯。
「這是前些年在海上漂的時候。」
我聞聲轉頭,看向這位大叔,他的工裝胸口印著名字:店長 李崇來。
「你就是遲潮的朋友?」
我點點頭,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更多:「剛才那個小哥說遲潮是二副,他、他前些年也一直出海嗎?」
「高中沒讀完就跟著我了,我一手帶出來的。」李崇來神情很驕傲,又哈哈地笑道,「看到他抱桶那照片了沒有?那是他剛上船,暈得膽汁兒都要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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