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恩的相位遷躍通道像一條被拉長的萬花筒隧道。
星耀感覺自己被撕碎又重組，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他看見無數破碎的畫面：母親項鍊上的星圖在黑暗中亮起，虛空女皇的複眼中倒映著某種巨型建築的輪廓，艾麗的槍口在最後一刻偏離了凱恩的要害……
“醒醒，共鳴者。”
冰冷的水潑在臉上，星耀嗆咳著睜開眼。他躺在一間圓形艙室內，牆壁上爬滿發光的生物組織，像是某種活體飛船的內部。凱恩蹲在他身邊，四隻機械臂中的一隻正把水壺收回腰間。
“這是哪？”星耀試圖起身，胸口突然傳來劇痛。他低頭看去，面板下隱約有藍色光流脈動，就像黑匣子融入他體內的痕跡。
“我的私人相位艦‘夜影號’。”凱恩站起身，骨翼在背後舒展，“我們剛躍出破碎星域，現在位於聯邦和虛空族緩衝帶的灰色區域。”
星耀這才注意到凱恩的裝束：暗紫色貼身戰甲，關節處鑲嵌著生物晶體，胸口有和母艦相同的骸骨頭顱徽記，但被一道深深的劃痕貫穿。
“你是……虛空族？”星耀下意識後退，後背撞上艙壁。
“曾經是。”凱恩的第三隻眼睛眯起，“現在是個被女皇通緝的叛徒。”
艙門滑開，艾麗走了進來。她換了身乾淨的戰鬥服，右肩的傷口已經包紮妥當，但臉色依然蒼白。
“他醒了？”她看向凱恩的眼神依然警惕，“我們需要談談。”
“關於黑匣子？”星耀打斷她，“你們到底在找什麼？為什麼它會……鑽進我的身體？”
艾麗和凱恩交換了一個眼神。
“那不是普通的黑匣子。”艾麗在控制檯前坐下，全息投影在空中展開，“這是星穹族留下的‘核心終端’，記錄著他們消失的真相，以及……一種足以改變宇宙格局的武器設計圖。”
投影中浮現出遠古文明的影像：巨大的環狀建築群漂浮在星雲中，無數光流在其中穿梭。星耀認出了母親項鍊上的星圖——那是建築群的平面圖。
“星穹族不是滅絕了，”凱恩接話道，“他們是主動‘升維’了。這個終端就是他們留給三維宇宙的鑰匙，而你是三百年來唯一能啟用它的共鳴者。”
星耀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所以你們一個聯邦特工，一個虛空叛徒，就是為了這個才……”
“不全是。”艾麗調出另一段影像：虛空族母艦正在吞噬一顆恆星，紫色能量流湧入艦體，“女皇在尋找終端，是為了啟動‘虛空熔爐’——一種能將整個星系轉化為虛空能量的裝置。如果讓她得逞，聯邦、人類、所有碳基生命都將不復存在。”
艙內陷入死寂。星耀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藍色光流在面板下若隱若現。他忽然明白為什麼母親會研究星穹族遺蹟，為什麼父母會在破碎星域失蹤……
“警告，檢測到追獵者訊號。”飛船ai突然發出警報。
凱恩迅速調出星圖，六個紅點正在快速接近：“是女皇的‘獵魂者’小隊，他們鎖定了終端的能量波動。”
“能甩掉嗎？”艾麗已經握緊了粒子手槍。
“在相位躍遷冷卻期間？”凱恩苦笑，“除非我們能找到另一個共鳴者來干擾他們的追蹤。”
星耀突然站起身，胸口的光芒大盛：“也許……我可以試試。”
：()無穹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