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文媽媽忙扶了她,低聲說:“姑娘請的這個郎中真是個極好的。姑娘你暈了過去,老奴也是手足無措,還好有冠先生指點我們。幫小姐換了藥,又馬上給夫人、給姑娘你熬藥,又要給西跨院的抓藥。這會兒說是姑娘現在敷的藥太粗糙,正在在做藥膏。”
“怕住宿在內院影響不好,就去了外院。”
杜妍抬頭看了看:“現在什麼時辰了?”
“過了四更天了。”
杜妍換算了下,也就是凌晨三點多了。
“母親呢?”
“吃了藥睡得極安穩。”文媽媽笑眯眯地說,“對了,相爺來過,看了看夫人和姑娘,只叫老奴伺候好你們就走了。”
杜妍背脊一挺:“他沒說什麼?”
“沒有。”
“趙則柔怎麼樣了?”
“聽說胎也穩了,後來又請了幾個大夫回來,都說救得及時。相爺聽了後就說要厚賞冠先生。”
杜妍這才察覺文媽媽也改了稱呼,叫起先生來了。
這是發自內心的感激和尊敬。
她卻不知道,文媽媽之前沒跟人家打起來。
沒見過拿著把刀在人眼上揮來切去的!
文媽媽回想起冠白樓那冷靜得好像切豆腐似的眼神,還覺得心口噗噗直跳要蹦出來一般。
好在姑娘沒事。
冠先生比起那些高高在上的老大夫們,實在強太多了。
只是文媽媽不敢告訴姑娘,她的眼睛被人用刀子料理過,割去了好些的爛肉。
嚇壞了姑娘怎麼辦?
杜妍還想問更多,但喝了藥就感到困,含糊不清地道:“別忘了給冠先生弄些吃的喝的,別餓著他,他是我們的恩人……媽媽也去歇會兒吧。”
“知道了知道了。”文媽媽幫杜妍掖好被子,憐愛地看著她,這樣乖巧又有主意的姑娘,是以前她想也不敢想的。
那些人平日裡只會見著嗓子嘲笑夫人生了個女兒等於生了個禍害,可她們哪裡知道,她們姑娘只是開智晚,一旦懂事,比人家生十個百個女兒都管用。
這次要不是有姑娘,夫人會怎麼樣,她想都不敢想。
相爺來的時候,那冷漠的面孔令人心悸。僅僅是尋常的冷淡就已如此,若是趙姑娘小產了,相爺發作起來,那可……
文媽媽打了個寒顫。
她又去看了看小溫氏。
看看時候差不多了,便強撐著疲憊親自去廚房做吃的,忙了一會兒,天際便悄然發白了。
丫頭稟告冠白樓來辭行。
她連忙擦了手迎出去。
冠白樓熬了一夜竟不見有多少疲憊之色,布衫上也沒有幾個褶子,看起來仍是神清氣爽,將一盒子東西交給她:“這藥膏是給杜七姑娘的,每兩日換一次,若有不妥當便差人再去城東黑子里巷的老堂藥館找我,我若不在,其他大夫也回幫忙。”
“這盒藥丸則是給相夫人的,用法裡面都有寫。”
文媽媽侷促地道:“這可如何是好?冠先生為我們家夫人姑娘勞累了一宿,連個飯也不曾吃就匆匆地走了,姑娘醒來定要怪老奴。”
“實在是醫館有事。”
想到人家在相府耽擱了一夜,要是家裡有個什麼事,文媽媽不敢再為難:“那老奴親自送先生出去,這時候大門興許還未起鑰,先生自個兒怕是出不去。”
說著裝了些熱食,又封了個大大的紅包親自將他送出府去。
……
此時天色還陰濛濛的,整條大街將醒微醒。
天上寥落的晨星和角樓的燈籠相映,寒風在從街頭一直掃蕩到街尾,越發顯得冷清。
冠白樓提著行醫箱子走出相府側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