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弟兄護送著龍九一路慢慢悠悠走了十日,遇到了第一座城,宛城。
此城原本是隸屬朝廷,現在被胡人所控。
此時距離城池還有十里,前方探子來報,有大軍出城,向著這邊而來。
領軍將領,是林七賬下一員副將,姓韓,人稱二柱,葉臨淵給起的名兒,所有副將一個不落,全都是接地氣好養活的名字。
“快馬回去稟告將軍,其餘人隨我繞道南下!”二柱當即下令,催動胯下戰馬,帶領弟兄朝著西邊而去,西邊是怪石嶙峋的山地,可掩人耳目,其中不少小道。
回去報信的弟兄快馬加鞭,三個日夜後到了玄虎關,一入營,胯下戰馬倒地吐血而亡。
“將軍,三日前,二柱將軍在宛城路遇胡人大軍!請派兵支援。”說完,報信的弟兄也昏死過去。
林七正在吸溜麵條,一聽此言當即一把拍碎飯碗,雙眼充血,怒髮衝冠。
“整軍出發!”林七提著刀,挎著弓出了帳,渾身殺氣,拴在營中的獒犬平日誰都不怕,今日見了林七躲在雪窩裡不敢出來。
“你先冷靜!”
“你要帶多少人去?”葉臨淵知道現在說什麼林七都聽不進去。
“你要多少人?”林七反問,意思很明確,你留著守城。
此時城中將士有五千七百多人,前方不知戰況如何,已經過了三日,一刻也不能耽擱。
“給我留兩千人,你去了千萬不能衝動,如果要攻城,就讓狗剩牽制佯攻,你和熊霸全力攻另一個城門,還有你去了肯定沒有攻城器械,就地取材製作雲梯,攻城時讓弓箭手在後方壓制......”葉臨淵一口氣長篇大論說了一堆,也不知道林七有沒有聽進去,此時林七已經跨上馬背,身後葉臨淵還在不停叮囑。
“駕!”一聲大喝,戰刀猛拍馬背,戰馬飛奔出營,身後三千七百多弟兄和上千匹戰馬的馬蹄聲,淹沒了葉臨淵的聲音。
看著大軍如洪水一般衝出營,葉臨淵心急如焚,這點人去攻城無非是送死,“哪裡還能找到兵馬?”
“你也給我去!”葉臨淵解下獒犬的鐵鏈,指著南方,獒犬似懂非懂,衝進南下大軍之中。
弟兄報信用了三日,大軍到宛城最快需要六日,如此九天時間過去,龍九要麼已經南下,要麼就在城內,葉臨淵在林七面前沒有提龍九的名字,怕他徹底喪失理智。
遠處山頭上,大黃看著城外飛奔而去的林七雙眼充血,仰起鼻子,聞到了沖天怒火,長嚎一聲,帶著狼群一同南下。
第六日,距宛城十里處,林七發現了馬蹄印轉而向西,一路順著馬蹄印來到怪石嶙峋的山地中,一路向前二十里,越過山丘,對面是一片曠野,還有一座黑色的屍山。
屍山旁,是龍九的馬車,此時早已被燒燬。
屍山周圍橫七豎八到處都是屍體,二柱將軍身中幾十箭,跪在屍山上早已冰封。
林七看著二柱的屍體,眼中幾欲滴血。
狗剩率人檢視一週,策馬過來:“龍九在城內,沒有其他腳印,全都去了城裡,八百弟兄全部戰死,敵方損失近兩千人,二柱是條漢子!”
“就地紮營,掩埋弟兄,伐木製梯!”林七一聲令下,大軍整齊劃一。
葉臨淵養的獒犬此時不知道該去哪,蹲在林七身邊吐舌頭。
“從今往後,你就是二柱!他是條漢子,你不要辱沒了這個名字。”
冰凍的屍體已經無法分開,弟兄們用盡辦法,葬了八百烈士,卻沒有燒穿腸送行,溶了雪,以水代酒,以酒酹地,算是送行。
大黃帶著狼崽子們在黑夜中雙眼冒光來到營內,嗚嗚咽咽的蹭著林七。
深夜,萬事俱備,眾弟兄圍在篝火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