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動,可心裡的這一份癢意卻怎麼也壓制不住。
他低著頭,把白竹的手包在自己的大手裡,慢慢摩挲著。
白竹在白家常年幹活,手既硬又有好多老繭,還有一些細細的傷疤。
張鳴曦輕輕的撫摸著那些傷疤,突然覺得很心疼,悶悶地問道:“怎麼弄的?”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白竹卻聽懂了,小聲道:“不記得了。”頓了一下,似安慰,似解釋地道:“都是過去幹活時弄的,早就不疼了。”
張鳴曦“嗯”了一聲,沉聲道:“以後小心些,不準再有傷口。”
頓了一下,又道:“以後地裡的重活不要你幹,你就在家做些洗洗刷刷的事。看看你的手,比漢子的還粗,要儘快養回來。”
白竹看見手上的傷痕,有些害羞,輕輕地“嗯”了一聲,覺得好像沒有清楚地表達出自己的意思,小聲解釋道:“現在沒有乾重活了,好多了。”
張鳴曦低聲“嗯”了一聲,好像怎麼都疼惜不夠似的,捂著他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輕輕捏著。
突然他拉起白竹的手,低頭迅速在手心上親了一下,拉著他的手心貼在自己的下巴上,慢慢摩挲著。
白竹心一顫,密簾似的睫毛撲扇得更厲害了。
十八歲的年輕漢子的下巴乾淨得很,鬍子才剛剛冒頭,既稀少,又柔軟,扎著一點都不疼,白竹只覺得掌心癢癢的。
白竹不但覺得掌心癢癢的,他覺得心裡也癢癢的,心裡軟成了一團漿糊,還是煮熟的漿糊,“咕嘟咕嘟”的冒泡泡。
他眼眶發酸,身子發軟,一點力氣都沒有,無意識地慢慢地把頭歪過來,輕輕地靠在張鳴曦肩上。
倆人都沒有說話,靜靜地依偎著,都覺得心裡軟軟的,甜甜的,連呼吸的空氣都是甜的。
“小竹,是什麼燒糊了?一大股糊味,快看看是不是飯燒糊了!”倆人正渾然忘我的時候,聽見胡秋月在院子裡大聲喊道。
白竹一驚,從混沌中醒來,他驚慌地站起來一看,原來鍋裡的水燒乾了,飯燒糊了都沒發現!
遭了,飯燒糊了,娘得罵人了!
白竹急得滿臉通紅,驚恐地望了張鳴曦一眼,張鳴曦好整以暇地坐著不動,笑道:“沒事,糊了也能吃!”
白竹小聲焦急地道:“娘會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