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覺傻笑了一上午之後,實在受不了的葉純終究還是一桶冷水潑了過來:「雖然狀況對你有利,但人家擺明了就是要煞一煞這種以你為代表的浮躁風氣的好吧?」
說著,薯片指人。
還是用黃瓜味這麼不禮貌的薯片。
「況且,主持這一屆考試的,可是那個古斯塔夫哦—」
「啊?」
季覺劈手奪過了薯片,丟進自己嘴裡,嘎巴嘎巴的嚼:「古斯塔夫系邊個哦?沒聽過。」
葉純抬起手機,展示太一之環協會內的網頁介紹。
最上面,是一張有些年頭的照片。
螢幕上,一個面無表情的森冷中年人,滿臉胡茬,眼神漠然,彷彿脾睨俯瞰,時刻審視著所有。
「據說他最討厭的就是那些賣弄風頭丶才能不足又喜歡好高遠的樣子貨。
自從他擔任理事之後,光是內部糾察裡,被他以才能有限和能力不足為理由,拿掉執照的工匠就超過二十多個了———」
葉純停頓了一下,憐憫的說道:「研修三年之內不準申請考試的規定就是他提的,你覺得這一次考試他會針對誰?」
「嘶·——」
季覺倒吸了一口冷氣。
「以及,他跟姨媽很不對付哦。」
葉純笑容漸漸幸災樂禍:「三年前他還在理事會上公開批判了包括姨媽在內,無視協會規章制度丶自行其事的諸多工匠——」」
「—然後呢?」季覺眼皮子開始狂跳。
「然後還能怎麼樣?姨媽會理會這種事情才怪吧?
葉純聳肩,感慨道:「好像後面因為哪個成果,碰了一鼻子灰,這茬再也沒提過--不過你放心,理事都是寬宏大量,怎麼會因為這種小事給你穿小鞋呢?」
季覺目瞪口呆。
「那啥,如果莪現在撤銷申請的話-————」他壓低了聲音:「考試費能退嗎?
葉純的笑容愈發燦爛起來。
抬起雙臂,自胸前交叉。
「不行哦。」
啪!
來自葉教授的正義制裁從天而降。
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悄出現在了她的身後,抬起手,敲在了她的腦殼上,嚇得她鳴一聲,縮頭在沙發上亂滾,蠕動。
含淚怒視季覺。
你陷害我!
季覺遺憾聳肩,同情:你自己作的·——
「古斯塔夫的事情,你不用考慮。」
葉限淡然說道:「雖然是個死板的傢伙,但他最看重的就是規矩,還不至於因為跟我一點的恩怨而對你動什麼手腳。
相比之下,你不如擔心一下自己的短板。
不論考試透過與否,想要走的長遠,有些課該補還是要補。」
她停頓了一下,眼神顯現出一絲危險:「你該不會以為,在別人那裡上了點課外補習班,就萬事無憂了吧?」
「沒有!」
季覺瞪眼,斷然震聲回答:「潮聲工坊是我家,我心裡只有老師你一個太陽哇!除了你我誰都不認!怎麼可能在外面上什麼不知所謂的野課呢?!」
至於兼元?
哪來的老登!滾!
「是嗎?」
葉教授彷彿欣慰一般,露出了令季覺毛骨悚然的微笑。
然後,另一隻背在身後的手,緩緩抬起,手中,是一本季覺腦袋那麼厚的厚重書籍,書籍之上的燙金大字映照出讓人不寒而慄的寒光。
《歷年太一之環工匠考試筆試真題合集(災變紀年109一401)》
她溫柔的將書放進了季覺的手裡,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東西,就算協會不考,我也是會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