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聳的閣樓上,清奎站在憑欄前,目光眺望著馬車前進的方向,漠然說道:“已經走了麼?”
“嗯,走了。”蘭空在身後回答。
他瞄了喵清奎皺著眉頭思考的眼睛,壓低了聲音問:“城主,是捨不得麼?”
清奎愣了一下,從思考中抽離出來,直接越過蘭空,不發一言。
花隊離開寒單城後一路前行,幾日來一直平安無事,白晨也落得清閒,只是隨著隊伍一直往北走,令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來。
南橫也在冰寒之地見過的白髮人,白晨猜測就是他的族人。可這冰寒之地位於何處呢?即便是東土與北庭交界的遙寒北境,其地界也太過遼闊,不知從何尋起。
思來想去,似乎所有的出路都只能靠在百寶身上了。也不知百寶究竟有什麼苦衷,這麼多年來就是不肯說。
“唉……”白晨嘆息一聲,多少年來他一直憑藉各種途徑去尋找自己家人的下落,可惜始終都杳無信訊。
漸漸地,連心都感到麻木了。
花隊行進到的第七天,前方大雨截斷了道路,眾人只得躲進一家山中客棧躲雨,等待著道路被搶通。
如此浩大的隊伍躲進一家位於山中的客棧,白晨想也不想就知道會有問題。
夜裡,山賊果然來襲。
這夥山賊看清了商隊無處可去的窘迫,於是光明正大地從客棧正門強攻,大有強盜洗劫的威風。
可惜,這次他們面對的不是普通人。
白晨從百寶那裡取了魔劍,與宗器一道衝到前面。他們都穿著黑鐵軍的軍甲服飾,剛站出來就嚇退了一眾的山賊。
“大膽毛賊,官府的車駕也敢截!”宗器走在前面,手往鐵甲的側邊一拉,鐵甲卸下,只是一抖,鐵甲立馬開始變形,最後捲成了一根鐵鐧。
白晨一直覺得用身甲作武器的主意很差,等於是把自己防禦扒了,不過只是對付幾個毛賊,倒也不必擔心。
黑鐵軍的身份令山賊們一度出現了猶豫。不過富貴險中求,加上這連日的大雨逼得他們餓了幾天,現在是他們唯一的機會。
果然,山賊們很快下定決心朝二人衝殺過來。
山賊決定衝擊,花隊的其他人也不閒著,紛紛加入戰鬥。
百寶則站在一旁默然留意著雙方的爭鬥。這場不期而遇的戰鬥對他們來說並不算危險,應該很快就能收拾好,犯不著他擔心。
不過,他還是發現了一絲奇怪。
這一群人,怎麼都沒有一個山賊頭子呢?感覺就跟一群烏合之眾那樣。
百寶忽念一想,趕緊轉身往後院的方向去。
那是他們馬車停放著的位置,他懷疑那個山賊頭子潛心鑽了進去。
果不其然,百寶趕到後院之時,地面上已橫七豎八地鋪著幾具屍體,皆是花隊留守馬車守夜的人。
一個箱子從馬車尾部上掉了出來,其呈長條形,長約六尺,一頭還留著車上,另一端則傾斜著到了地面,無疑是方才爭鬥時被馬車受驚向前一衝,受慣性作用而滾落下來。
而在箱子旁邊,有個鬍鬚大漢正在奮力拉扯它的箱蓋。似乎是有點重,他一下子推不上去,便想著看看裡面是什麼,若是不值錢的東西便扔了算了。
這個箱子與花隊其他裝花的箱子並無區別,同樣的紫檀色木料,箱身用朱線畫了寒單城三字,箱蓋的前端則印了一個細小的印章,內容是一個長橫豎短的十字,背景是一株盛放的血蘭。
血蘭乃寒單城特有之花,傳聞其瓣若滴血,以此為名。
百寶聽驅車的馬伕說過,這個印章既是寒單城的標誌,也是天神教的標誌。
漢子費了極大的力氣,箱子才終於發出輕微的吱聲,但還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