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
顧南洲接過信紙粗粗一看,道:“是白華姑娘託李夫子寫好寄過來的。她在柳郡遇到了李夫子,剛巧李夫子要寄信給我,就請李夫子幫了個忙。”
沈賽花聽聞是白華來信,放下手中筷子,湊到顧南洲身邊:“她說了些啥?這人真會作妖,明知道我不識字,還寫什麼信,真是。”
顧南洲聽她雖然小聲抱怨,臉上卻是帶著幾絲笑意,還有對自個兒收到信的新奇感,笑了笑:“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就是說了下自己的下落,還說這回可能要很長一段時間才會回來,順便提醒了你一下,別忘了她的白狐狸。”又將信還給了沈賽花,“不識字的確有些不方便,你若是願意的話,我教你識字。”
之前擔心小樹不肯識字,顧南洲便提議先教會沈賽花,再由沈賽花教小樹識字,只是後來小樹想通了,也就省了沈賽花這一節。事後沈賽花雖然有些遺憾,卻也不好意思再次提起讓顧南洲教她識字的事情。如今顧南洲自己又重新提起,她不知為何心中有些慌亂,連連擺手,道:“不用了吧,嘿嘿,小樹就夠麻煩你了。再說了,我腦子笨得很,肯定不好教的。”
顧南洲看出她的口是心非,笑得更加溫和:“無妨的。先教你些最簡單的字,你平常也用的著。小樹挺聰明的,我教她識字,也不是很費功夫。你跟著小樹一起,也添不了什麼麻煩。”
顧南洲語氣堅定,沈賽花沒再拒絕,低下頭,表面上風平浪靜的吃著飯,內裡卻是心亂如麻。她只覺得自從昨天打獵回來之後,自己便有些不對勁,似乎越來越矯情了。自己明明是想識字的,可顧南洲主動提出教自己識字時,卻不由自主的連連擺手,似乎是有些害怕,害怕他看到自己的不聰明,看到自己的粗苯。
晚間顧南洲過來吃晚飯的時候,便遞給了沈賽花一沓紙,道:“這是些簡單的字,我今兒先教你怎麼讀,之後你自己臨寫就好。這寫寫完了,我再教你別的。”
沈賽花沒想到他動作這麼快,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接過紙一看,果然是些筆畫簡單的字,一筆一劃,不難看出,寫的極其認真。“你什麼時候寫的,真是麻煩你了。”沈賽花將紙放好,問道。
“今兒下午去學堂,就順便寫了。並不是什麼費事的事情,你不用太客氣。是我提出教你識字,這些也都是我應該做的。”顧南洲笑道,突然又正了臉色,“往後我教你識字,可就是你的先生了,可不會像平常一般和顏悅色了。”
沈賽花見他突然正了臉色,身子不由得坐直,無比順從的點點頭。顧南洲見她這般乖順,又笑了開來:“現在還沒到教你識字的時間呢,你暫且不用這麼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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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漸深,蛙聲四起,牆角有不知名的蟲鳴聲一直未曾間斷過。窗戶被木棍支開,涼涼月光靜謐,蔓延至房內。暮夏的風已經帶著絲絲瑟意,有一搭沒一搭的拂過□□在外的面板,激起淺淺一層小疙瘩。微弱燭火搖搖晃晃,似乎馬上就要湮滅於風中。
顧南洲放下書卷,看了眼正專心臨摹著字的沈賽花,輕輕起身,將窗戶合上,又悄悄走到她身後,望著她認認真真的一筆一劃,就這麼出了神。
沈賽花只覺得燭光不似之前搖晃,於是更加賣力的描摹著顧南洲的字,越描心中越是讚歎。相較於韓奕偏於圓滑的字,顧南洲雖然是一個文弱書生,字中卻暗藏刀鋒劍芒,一筆一劃中都似乎有著未知的堅持。
時間無聲淌過。沈賽花覺得眼睛有些乾澀,放下手中的筆,揉了揉眼睛,閉著眼,又張開雙臂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誰知還未伸展,往後仰的頭便碰到了一堵柔軟的牆。
沈賽花愣了愣,睜開雙眼,才發現顧南洲不知何時站在她的身後,正低著頭望著她。或許是頭朝下,氣血上湧,沈賽花倒著看著顧南洲漆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