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她忍不住雀躍,就連最煩躁的煮飯工作都變得喜歡了。
邊吹著前兩天從華遙學來的口哨,她邊蹲著身賣力地往灶裡塞柴火,表情看起來很興奮。
直至一句很不和諧的話傳來,打亂著堪稱美妙的氣氛。
“你做什麼?有什麼想不開可以跟我說啊,為什麼要自焚?!”
足以喚醒全身敏感神經的緊張情緒化作華遙脫口而出的低吼,被廚房裡瀰漫的濃煙嗆得一陣猛咳,他極力揮開打擾視線的煙霧,瞧見笑春風一臉漆黑蹲在灶邊,從她嘴邊溜出的口哨聲帶著哀怨的氣息,活像是個不堪折磨一心想要尋死的童養媳。
“咦,你怎麼來了?”被燻出的淚不受控制地飈出,視線雖模糊,春風還是能辨認出門邊的人是華遙。聽說乾兒子認了乾爹,兩個人天天忙著展現父子情深,沒想到華遙也會有閒的時候。
“為什麼不能來?你想要自焚也要先請示我,沒有我的同意,你就算自焚得逞了我也把你打活。”
“……你才想自焚呢!”生活如此美好,她犯得著尋死覓活麼?
“那你敢告訴我這是在做什麼嗎?”華遙很固執,認定了春風想自殺,只是剛好被他逮住了不願承認。
“煮飯啊!是你乾爹讓我煮飯的啊!”搞什麼啊,以為她想要一天到晚窩在廚房裡跟個爐灶聊天啊,完全是被壓迫的呀!瞧瞧她那個未來公公帶來的女人,每天賞花撲蝶彈琴跳舞,那才叫女人啊,只有她,只有她揹著玉衡派未來少夫人的身份做著玉衡派主公貼身丫環的活。
“……”華遙頓時語塞。原來不是自焚哦,轉念一想,他又嚴肅地蹙起眉,“怎麼煮個飯能煮成這樣?”
“不應該這樣的麼?我每天都這樣啊……”
“我幫你。”沒等她把話說完,華遙就褪下罩在外頭的華麗大氅,利落地挽起袖子。
一氣呵成的動作在此刻的春風看來簡直男人味十足,她幻想了很久的救星終於出現。之前大家都礙於司大伯的威嚴,只能用頗為憐憫的眼光撫慰她;青山又忙著籌備出行的事,春風覺得不過是捶背煮飯挑水也算不上太委屈,也就沒有多說什麼。然而其他事都好辦,煮飯是要天分的呀!
“沒有我你怎麼辦。”看她笑燦的臉,華遙也忍不住跟著笑,淺嘆了句。
聽起來還是自信十足的話,其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明白。
“那你可以教我嘛,等學會了,我以後就可以自己煮飯了呀。”像笑春風這種神經太粗的人只擅長把所有事簡單化,她沒辦法把煮飯這種事和愛情劃上等號。
“不想教。”他有些自私地希望她什麼都不會,甚至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那是不是就不得不依賴他了?
“好小氣,你又不是御廚有不得外傳的秘方,嘁。”她沒心沒肺地嗤哼,儘管己經不是頭一回看見華遙下廚了,可眸一轉,看見那一連串流利至極的動作後,還是膛目結舌,“這是什麼東西?”
“桂花糕,華遲愛吃。”他始終低著頭,表情看起來很平靜。
反倒是春風面色一陣煞白,這是她回來後,第一次聽人如此直言不諱地提及華遲。之前就算像華陽那種單細胞的人都似乎在刻意避免著,就像她一樣,每每看見華遙和華陽一同出現,一旁那個赫然空著的位置她總是不想去看,又或是安慰自己說那個豹紋花哨身影還會再出現的。
“我一會要去看華遲,要一起嗎?”他像是己經從傷痛走出來了,嘴角甚至還掛著笑。
“嗯嗯! ”春風用力點頭,很快又突然頓住,“你們不怪我嗎?”
“怪你什麼?”
“如果沒有我,也許華遲……”面對他的坦然,她更顯得心虛。
“嘁,你敢別往自己臉上貼金嗎?”他不屑地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