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那麼多廢話,讓你照顧就照顧唄,我先去吃個飯,你不準偷懶!”
“哦……”春風堆起盈盈笑意,用力點頭,算是把奴顏婢膝詮釋得淋漓盡致了。
那位兄臺算是放心了,神氣活現地走了,還一步一回頭地瞪她。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前廳和後院接壤的甬道間,笑春風才鬆了口氣,沒由來地想念起了山寨裡的那些兄臺,雖然大夥也挺兇的,可是他們不會虐待她呀,人家堂堂大當家還說過要保護她呢。
想著,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擺弄著掃把,哼著從千年後學來的歌,悠然自得。
直到聽見前廳傳來了一陣騷動,春風震了下,慢慢回過神,躡手躡腳地跑去甬道邊偷看。
一眼,她就瞧見了那道頎長身影,還是一襲烏衣,似乎跟上回的款式有些許不同。
一堆人前擁後簇地跟著他跨入前廳,他撩袍子,入座。管事遞來賬本,他沒急著看,唇角微微揚起,攜著一絲促狹的笑意,徑自跟身旁作陪的明蘭耳語。那模樣,讓笑春風覺得扎眼,她記憶裡的明月光不是這樣的,原先分明是個溫良少年,而今怎麼瞧都像是個留戀美色的紈絝子弟。
“你多久沒來了,還以為已經記不得我了呢。”明蘭風姿綽約地嬌嗔。
明月光似笑非笑地眉兒一挑,口吻也輕佻得很,“呵,我怎麼捨得忘了你,這世間也就只有你能讓他日思夜想了。”
“還說,往後我再也不要伺候那個不舉的了。”明蘭嘴一嘟,嬌滴滴的模樣,惹得人心神搖曳,“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他不就是你的隨從嘛,就算再得力,我是你女人啊,你就捨得跟人分享?”
“隨從?他說的?”他頓了頓,跟著又因為“不舉”這兩個字,笑出了聲。
“是呀,他親口說的,難道不是嗎?”他的笑容,弄得明蘭一頭霧水。
“他說是就是吧。”說著,明月光收回了落在她腰際上的手,順手拿起賬本,看了起來,眉心微攏,似是不經意般地又說了句,“對了,有件事我大概忘了跟你說,只有我往後會娶的那一個,才算是我的女人。”
這話,讓明蘭臉色頓時難看了,幸好他還顧忌著她的顏面,說得很輕。見周圍那些人沒有任何反映,明蘭才放了心。
當明月光開始審查賬本後,整個前廳陷入了靜謐,裡頭的人全都默契地不說話,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大夥都知道,他有個習慣,辦正經事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
偏偏,總有不配合的人存在。
簾子後頭不期然地傳來了一聲驚呼,聽起來格外淒厲。
“啊!啊……放手,會疼,別、別打我……”
“怎麼回事?”明月光的眉心反倒慢慢舒展開了,抬起頭,擱下賬本,目光落在管事的身上,氣定神閒地詢問。
“這個……我去瞧瞧……”
“不用了。”就在大夥都以為他沒心思追究時,他忽然站起身,自顧自地朝著後院走去。
就算是還沒去瞧過,明蘭也能從那道聲音分辨出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一定是笑春風又捱打了。雖然只是個打雜的,但畢竟是少主親自送來的人,怕有個萬一,明蘭只好朝著管事使眼色。
“少主,小事小事,我去看看就好,您繼續看賬本。”接到明蘭的眼色後,管事立刻就追了上去。
明月光用冷冽的目光掃向他,沉默不語,腳步依舊沒有停下。
後院,是一片狼藉,那場面簡直堪稱雞飛狗跳。
有一隻狗帶著一聲聲哀鳴演繹“狗急跳牆”的戲碼,還有一個人哭喊著在地上打滾,一地的混合物……大概包含了狗糞、汙水、飯菜。
明月光在那人身前停下腳步,目光慢慢上移,落在了一旁另一個手足無措的小廝身上,定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