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奧斯覺得,塔裡尚未出現敵人。”
法師製作特殊物品時,耗時極其漫長,極其耗費精力,還擁有令人沮喪的失敗率。普通物品尚且如此,與神祇有關的東西就更不用說了。正常情況下,別說三個小時,三十個小時都無需大驚小怪。但是,倘若這名法師身邊遊蕩著無數不死生物,應該另當別論。
納恩希塔亞被他的篤定說服了,抽動一下鼻翼,沒再多問。他對自己施展鷹視術,眼神銳利更勝飛鷹,在附近的丘陵和高地上逡巡著。
每一處具有戰略價值的地點,都有帝國軍隊和傭兵埋伏,等待他們發出訊號。每隔一段時間,獅鷲和巨鷹就振翼飛過天空,既像檢視當地狀況,又像傳送最新情報。
縱使身處同伴包圍之中,也沒有任何人覺得安全。他們出發前,曾無數次確認自己的目標——做好準備,隨時做好準備,金字塔一有異動,便衝過去保護那位倒黴的女法師,直到她成功或者死亡為止。
但凡一個人同意參與這種行動,肯定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要麼為崇高理想,要麼為巨大好處,不顧性命地奮力一搏。然而,等了整整四個小時,大部分人都覺得奇怪,開始面面相覷,以眼神交換意見,猜想蘇眉正在做什麼,還有多久才能聽到訊息。
奧斯回答過後不久,又一條傳音術飛到他們附近,傳出施法者半是無奈半是好奇的聲音,“對不起,勒內爾閣下希望知道最新的情況。”
凱微微一笑,瞥了艾恩路斯一眼,果然發現他正滿臉不耐煩,冷漠地盯著那個傳音術。這並非因為蘇眉耗費了太長時間,而是因為他不明白人類為何這麼缺乏耐心。
他無聲嘆了口氣,心想他和自己真的很像,又看著納恩希塔亞伸出手,將傳音術抓在手中,面無表情地回覆道:“一切如舊,一切正常。”
這四個小時裡,他們接到十次以上的傳音術,均來自滿腹疑問的指揮官。巫妖抓到其中一條,對那位施法者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嘲諷,之後,其他傳音術便被更有禮貌的法師接管了。
奧斯很不高興地說:“他們真的很著急,我們應該跟著哈根達斯大人進去。”
“好主意啊,可是劣魔不需要我們幫忙,”巫妖幸災樂禍地說,“她覺得我們會連累她,所以不屑我們跟隨她行動。”
凱笑道:“我需要指出一點,她的原話是,沒必要讓所有人擠進同一個地方,即便蝕魔在金字塔內部現身,她也會以最快的速度逃到外面,與我們碰頭。”
這些日子以來,巫妖深刻地認清一個道理,那就是與幽星拌嘴,永遠討不到任何好處。
大部分貴族自重身份,以良好的家教而自傲,受到他人冒犯時,常常不以為然,一笑了之。但幽星就是幽星,行動上不饒人,嘴上也不饒,常年秉持以牙還牙的原則。若非它嘲諷他是碎屍尖耳怪,也不會被揭破多次失戀的慘淡過往。
於是,它權衡利弊,立刻換了目標,衝著克雷德說:“喂,難道你就不擔心她嗎?不想發揮你唯一的長處,衝進金字塔大鬧一場嗎?”
他們沒去費心隱藏自己,之前筆直站在丘陵上,這時已三兩成群坐了下來。克雷德坐在稍遠的一塊巨大岩石上,恰好和這塊風化了的石頭一個顏色,如同岩石表面長出的石像。巫妖厭煩他的凝重氣質,為了不讓他居高臨下睥睨它,特意飛到了和他齊平的高度。
克雷德也算給它面子,平靜地與它對視,回答道:“我信任她的能力,支援她的決定。我想做某件事時,她從未乾涉我,我也會這麼回報她。”
巫妖冷笑道:“是嗎?她為什麼不給你拴根項圈,牽著你四處行動算了。”
凱冷不防地插了一句嘴,“因為她運氣特別好,身邊已經有了你這隻強大的頭骨,何必再要第二個跟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