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和納布林發生的血案也間接證明了這一點,即血案是兇手故意而為,絕非出於深淵生物的心血來潮。
侯爵的次女在二十年前失蹤,除了當上王后的長女,就只剩下這麼一個兒子,自然希望他成長為優秀人才,日後發揚家族的榮光。如今,他成為喜愛殺人的瘋子,先殺奴僕,再殺家族老友,最後不負眾望,被若干無關人士目擊到可疑行動,便可以最大程度地打擊整個家族。
若就報復而言,這比單純殺掉他更加惡毒。
蘇眉耐心聽完維恩的說辭,等他停止哽咽,逐漸平靜下來,才溫和地問:“照這麼說,你們家裡的三個僕人,還有納布林城中的三位死者……都是你被控制時殺死的?”
講述耗盡了維恩所有的力氣,此時他連激動都做不到,縮在軟椅上說:“我想應該是我,但我又怎麼知道呢?那時候我沒有記憶,還認為自己在睡覺,醒來後,什麼都想不起來。實話告訴你們吧,僕役死去的第二天早上,我手上沒有血跡。等我去了訓練場,拔劍出鞘,就發現長劍上帶著血。”
蘇眉愕然,只聽他繼續說道:“我嚇的不知道該怎麼辦,趕緊在迪利安到來之前,找水將長劍洗乾淨。現在想想,那大概就是兇手安排好了的,我殺人的證明吧。”
蘇眉苦笑了一下,說:“不是,那是對你的恐嚇,果然在循序漸進呢。從劍鋒,到你的雙手,再到別人親眼看到你攀爬峭壁,讓你一天比一天緊張,讓你的家族漸漸聲名掃地。”
維恩沒有說話,沒有反應,等於預設了她的總結。
克雷德忽然開口,語氣冷淡而堅定,“你父母或者祖先,是否得罪過一個名叫亞休摩爾的深淵主君?我清楚他們的行事風格,知道他們喜歡做什麼。他們熱愛折磨受害者,卻不會無的放矢,執拗地揪著你們不放。如果他們針對你的家族,只能證明雙方曾有宿怨。”
“我對此一無所知,”維恩終於鼓足勇氣,在他面前抬起了頭,“但這不可能啊。我們家族祖上就得到封蔭,後來又因為姐姐的原因,連續提升爵位,怎麼會和深淵扯上關係?”
蘇眉淡淡說:“你一無所知,不代表這事不可能。這樣吧,我想檢查一下你的身體,看你是否真有被……不管什麼東西附身的跡象。你願意讓我現在動手呢,還是等聖殿的人?”
事已至此,子爵先生也沒了反抗的打算。他心中倒是很明白,知道蘇眉沒必要特意過來坑害他,因為他不可能更倒黴了。因此,聽完她的提議,他連象徵性的猶豫都沒有,直接說:“請便,我希望儘早弄清楚我身上發生了什麼。”
然後,他又有點哀怨地說了一句,“我還希望,在路上的時候,你就看出事情不對勁了。”
“在路上的時候,我只覺得你是倒黴的遇襲者之一。你從一開始,就不應該隱瞞。”蘇眉一邊說著,一邊召喚奧斯過來,要他拿出準備好了的卷軸。
她額頭上的眼睛始終睜開著,用最專注的力度打量維恩。自進門時起,到維恩心理防線崩潰,他的身體在她眼中一覽無餘。經過這段時間的恢復,黃眼視力已接近正常水準,可以看到飄浮著的法術符號,並透過符號流動、匯聚、成形的情況,判斷眼前正在發生什麼。
如果想要控制目標,可選方法並不太多,若非天賦能力,便得藉助魔網的力量。怪物的天賦能力五花八門,就算不是天賦法術能力,也極易對法術符號產生影響,被法術探出異常。
至今,法師、牧師等均創出特別的判斷流程,專門對付想要控制凡人的異界生物。這個流程就像地球上的體檢,只要按部就班地做,便可發現異常。
在蘇眉眼中,維恩身上、身畔全部毫無異常。他沒有施法能力,無論做任何動作,都無法影響那些彩色符文。對它們來說,他相當於一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