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老輕嘆:“所有成名的醫者,幾乎都這麼說。正因為如此,此病拖了二十年,至今全無著落。但是曾有醫者言明,若是篁兒的病情,到了一個月發作三次的頻率,那就是大羅金仙下凡,也是難救了。”
“哦?”江塵聞言,卻是問道,“卻不知這病情發作,卻是怎麼一種樣子?”
“這病情發作……”舜老又長嘆一聲,“一旦發作,她便會如同木偶人一般,言行舉止,完全不能自控。時而沉悶,時而暴躁,時而暈厥,時而失神,時而一個人獨自發笑,時而一個人偷偷啼哭,那眼神空洞,如同一具行屍走肉,魂不守舍一般。而發作了片刻,最後都會陷入昏厥之中,短則次日就醒,時間長的,三五日才能醒來。”
舜老又描述了一番,將一切出現過的細節,能想到的,都說了出來。
江塵皺眉,這種症狀,許多疾病都有。
比如失魂症,比如練功走火入魔後,神識分裂,又比如天生魂魄不全。
但是,這些症狀,一般而言,都是一出生便如此,而且是一直如此,絕對不會是間歇性的。
而這篁兒姑娘,竟然是間歇性發作的。
江塵想了片刻,問道:“可否讓我為篁兒姑娘把一把脈?”
把脈,是一種古老的診斷術,但卻非常實用。把脈可以瞭解一個人的病情,亦可以瞭解一個人的身體狀態。
篁兒微微一怔,隨即卻大大方方走了過來,伸出白皙的手掌來。
這手掌如白玉一般柔滑,江塵搭手在上面,有一種溫良如玉的感覺。江塵微微覺得奇怪,這般完美的手臂,與篁兒姑娘這面容,看上去著實有些不搭,顯得非常奇怪。
不過江塵並沒有分神,搭在篁兒的脈搏上,凝神探視起來。
過了片刻,江塵的面容越發凝重起來。終於,他鬆開了手,對篁兒道:“得罪了。”
“有勞江公子。”篁兒倒是落落大方。
“怎樣?”舜老滿臉患得患失。
“奇怪。”江塵輕輕搖頭,“篁兒姑娘的脈搏沉穩,體內生命能量非常強大,如果沒猜錯的話,篁兒姑娘的武道修為,著實不弱。與我所熟悉的那些症狀,都有明顯的不符。按說,得病之人,不應該有這麼強的生命能量。”
“可有的救?”
江塵一擺手:“容我想想,此症十分怪異。既不像是先天之疾,又不像是後天之病,奇怪,奇怪。”
舜老雖然很焦急,但也知道這時候不能打斷江塵的思路。
陡然間,江塵雙目一動,想到了一些什麼。
“舜老,這篁兒姑娘的父母,可有什麼仇敵?”
舜老一愣,怎麼會突然有此一問?
想了片刻,卻也不否認:“武道之人,難免總有一些仇敵的。”
“我是說,篁兒姑娘的母親,在懷有篁兒姑娘的時候,可有與人爭鬥,或者得罪了什麼人?尤其是女人。”
舜老想了想,點點頭:“當年篁兒的父母相戀,確有另一名女子愛慕篁兒的父親,那都是陳年往事了。”
“那名女子,是否已經不在人世?而且是在篁兒沒有出生的時候,便已經死了,而且死的不明不白?”江塵繼續追問。
舜老全身一震,這些陳年往事,舜老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這些都是秘辛,江塵又是如何知道的?
這江塵,難道能夠推算過去?
陡然間,舜老眼中射出一道驚喜之色,這江塵連問這麼多,每一句都不是無的放矢,難道說,千機老人那一卦,真的要應驗在此子身上?
雙目射出驚喜之芒,連連問道:“江小兄弟,你說的這些,都沒有錯。只是,你又是如何知道的?難道這些,都和篁兒的病情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