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她突然笑出一聲,卻格外傷悲:
“吃了亞瑟給糖果,拿鞭子抽;不想待實驗室想出去玩,罰跪牆角;伯特拉手,把關進黑屋,說行為放浪,學心不正那時候,才多大4歲!拼命地尖叫哭喊,都聽到了吧。那麼小,怎麼忍心”
她不知不覺中早已淚流滿面,
“終於,受夠了教訓,再不敢違背意思。整整17年,一直以為是不聽話,所以才從不表揚;一直以為是行為不端,所以他們總愛纏著欺負;以為所有不幸都是錯。”
“可現才知道,全是因為!是把變得這幅樣子,才讓他們有想控制慾/望。現,不聽話了。會哭會笑,會吃糖會穿彩色還會編頭髮了,來打罵啊!罰跪牆角,罰關黑屋啊!”
她狠狠一拳捶石板上,恨得像是要咬斷牙齒,
“臨死時候居然對說要過得幸福?有什麼資格這麼說,有什麼資格!!!邪惡科學家,有什麼資格期待過得好??”
她哭得撕心裂肺,拼命捶打膝蓋下石板,“因為,一輩子早就毀了!”
言溯見她失控,幾步上來將她抱進懷裡。本想安慰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想說“ai別這樣,不要哭”,卻又希望她不要壓抑,好好哭一場。
他緊緊蹙眉,內心頭一次湧起深深無力感。他聽著她悲慼哭聲,心底揪成了一個點,痛徹心扉。
她伏他懷裡,小手抓著他臂彎,嗚嗚直哭:“言溯,恨他們,他們為什麼是壞,還把變成了一個壞!”
他握著她頭髮,貼住她哭得發燙臉頰,眼眸幽深得像此刻黑暗天空:“不是,ai,不是壞,不是。”
她悲愴地大哭:“為什麼是他們孩子?都是因為他們,才過得那麼辛苦,東躲西藏抬不起頭;都是因為他們,要帶著全身罪惡替他們還債。他們痛地死了,卻要活著一天天做那些該死永遠沒有頭試驗。不能停止,不能迷茫。解藥不出來,每個因他們而受難因他們而死命都要算頭上!”
她埋首他胸口,哭得傷心欲絕,淚水像河流一樣往他脖子裡灌,“好累,真好累!”
夜越來越深,海風呼嘯,她他懷裡哭得渾身顫抖。
他知道,她嘴上說恨他們,心裡卻因母親死自己手裡而揹負著沉重內疚感。
他也知道,她厭惡母親禁錮和苛責,痛恨母親邪惡和錯誤,卻也義無反顧地攬下遺留責任。不僅因為贖罪,因為她無可選擇良知。
她漸漸哭累了,再不說話,只是抱著他陣陣抽泣。她少有情緒波動,這次一哭,眼淚就怎麼都流不。
淚水漸漸潤溼了他衣衫,黏濡地貼緊他胸口。他心像是泡進了她淚水裡,沉悶,傷痛,卻無能為力。
他心像被刀子扎著,深深低頭,抵著她溼漉顫抖不止臉頰:“ai,怎樣才能讓不難過?要怎樣做,才能讓不難過?”
回到家已是凌晨4點,窗外露出了微弱天光。
言溯拉上厚厚窗簾,腳步輕緩走到床邊,床前燈昏黃,甄愛抱著大大言小溯,縮成小小一團蜷他床上。
今晚情緒宣洩消耗了她所有力氣,她精疲力地睡著了。
現,她安靜地蹭熊寶寶身邊,睫毛還是溼噠噠。
他望著她白皙小臉上斑駁淚痕,很想摸摸她,終究是怕把她吵醒。想抱著她睡覺,可見她好不容易睡得安穩,還是不忍。
他立床邊看了她好久,直到她漸漸夢深,輕擰眉心舒緩開,他才安心又難過地一笑,關了床前燈,走到書桌前拿了信箋和鋼筆。
書桌上古典檯鐘悄然無聲地行走,她抱著熊寶寶睡昏暗床上,靜謐無聲;他低頭坐桌前沙沙執筆,側臉安然而雋永。
言溯寫完便趴桌上睡了,直到兜裡手機震了一下。揉揉眼睛醒來,竟已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