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笑道:
“怎麼拿這件衣服出來?樣式倒是好,只這顏色,我穿不嫩了些?”
柳元卿卻不管,邊往楚潤娘身上套,邊說道:
“誰說的?要元卿說,姨母面板白淨,這顏色最配姨母了。”
楚潤娘見柳元卿非要讓她穿,邊伸袖子邊說道:
“好了,姨母穿就是了,你一邊去,讓婉凝她們侍候我。”
柳元卿不為所動,為楚潤娘穿好衣服,卻又將楚潤娘拉到了梳妝檯前,說道:
“元卿怎麼就侍候不得姨母了?元卿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姨母可是皇后,全天下,再沒姨母高貴的了。怎麼就當不得元卿侍候了?今兒元卿就要好好的侍候姨母一回。元卿要為姨母梳頭髮。”
楚潤娘不明白柳元卿今天是怎麼了,但見她說得十分的認真,好像要是楚潤娘不同意,她便就要學著小時候,坐地上耍賴的模樣,楚潤娘只得認輸道:
“好好好,姨母就讓你來梳頭,行了吧?大不了,姨母今天誰也不見,就咱們娘兩個待著,行了吧?你啊,越發的小孩子氣了,可叫姨母怎麼放心?”
楚潤娘坐到鏡子前,柳元卿從婉凝手接過梳子來,梳得十分的認真。
但無論是孫嬤嬤,還是婉凝幾個,都有些擔心。
怕柳元卿將楚潤孃的頭皮拉疼了。
楚潤娘雖然已經五十多歲,但她並沒有多少的白髮,只是鬢角略有一點點染了風霜而已。
柳元卿不由得羨慕道:
“元卿將來老了,要是有姨母這樣的頭髮,就好了。”
楚潤孃的頭髮不單黑,還非常的濃密。
聽了柳元卿的話,對著鏡子,楚潤娘瞅著柳元卿不由得笑道:
“你才多大,竟就擔心起這個來了?現在不行了,老了。姨母像你這麼大那會兒,頭髮一把握不住。不過元卿不用擔心,你用的跟姨母用的澡豆是一樣的,將來元卿的頭髮比姨母的更好,到七老八十了,也不見得就生白髮。”
可不是嗎,那澡豆配方,柳元卿曾經看過,著實是嚇人。
丁香、沉香、青木香、桃花、鍾乳粉、真珠、玉屑、蜀水花、木瓜花各三兩,奈花、梨花、紅蓮花、李花、櫻桃花、白蜀葵花、旋覆花各四兩,麝香一銖。上一十七味,搗諸花,別搗諸香,真珠、玉屑別研作粉,合和大豆末七合,研之千遍。
別說做了,就是將這些東西湊齊了,若不是宮裡,也是合不成的。
柳元卿今天是憋足了盡地討好楚潤娘,於是不再出聲,細心地為楚潤娘梳了一個元寶髻。
雖然說中間,也曾拽疼過楚潤孃的頭皮,但好在終於算是梳好了。
婉凝在邊上都看得有些心驚了,急忙拿了束髮的鳳冠,幫著柳元卿插到束好的頭髮裡。
皇后的大妝,是一整套的珍珠編成了一個鳳冠,再加上垂珠博鬢,十分的繁瑣。
也特別的沉重。
可是皇宮的女人,人人都想將之帶到頭上。
楚潤娘卻只有過年和著皇帝祭祖入皇家祠堂時,才會帶著。
即使是大年初一,接受內外命婦的跪拜,都只是簡單的小鳳冠束髮。
整套的珠編大鳳冠,就放置在楚潤孃的妝臺上,一個紅色的錦罩蓋著。
柳元卿為楚潤娘梳完頭髮之後,便就又拿起了胭脂水粉,還有螺子黛,為楚潤娘上妝。
螺子黛十金一隻,柳元卿雖然沒有侍候過人,但做起來倒還十分的順手。
在柳元卿精心描畫之下,楚潤娘眉如遠山,面靨緋紅。
眉心帖了個花鈿。
楚潤娘一瞅鏡子,都快認不出自己來了,伸手就欲將眉心的花鈿弄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