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空當兒,堵住了那個小老外,這會兒已經正反打了十幾個大嘴巴。“小洋鬼子,學了兩句京罵就敢在爺的面前操練,我先送你十幾個小火燒,闆闆你這張臭嘴。”
葉皓東的名字和相片早置於高家老少的案頭了,沒什麼可隱藏的,少了扮豬吃虎的先天條件,咱就得想點別的招兒。既然已經被認定為吃人的猛虎,爺就得想轍讓你們覺得爺就是一沒腦子的猛虎。所以葉皓東在下邊開始盡情的撒野了。橫踢亂卷,胡打傻砸,撒泡尿的功夫,一拉溜幾十米長的吧檯就被這位爺砸倒一大片,吧檯後邊天價洋酒和裝它們的瓶子成了葉皓東的武器,被扔的到處都是。總之是把整個夜總會看到的地方就給砸了一遍。整個過程中,沒有人出面阻止他,連那個被他扇了十幾巴掌的小洋鬼子也被廖百川放下兩句狠話後帶走了。他的架勢已經亮明立場,爺就是來搗亂的!明察暗訪那一套不是咱玩的,明火執仗打東西才是咱的特點。甭問你有沒有毛病,先砸你個稀里嘩啦再說。實實在在的囂張了個夠。
後堂的三樓上,高一鶴一手抱著膀子,一手夾著雪茄,抽了一大口,點指葉皓東問道:“這個人就是葉皓東?”
高雨澤恨恨的看一眼,點點頭,“對,沒錯兒,就是他!三叔,咱們就這麼任他砸?”
“不然你要怎樣?你沒看到他身邊的兩個人嗎?連廖百川都慫了,就沒必要還讓咱們的弟兄們出去現眼了。”
“找警察來辦他!咱們佔著理呢。”
“你是不是怕咱們後面的那些事兒警察不知道啊?一旦姓葉的趁機把事情搞大,牽扯到後邊的買賣,到時候你老爹不抽了你的筋才怪。”高一鶴搖搖頭,一指葉皓東,“這小子看起來心性浮躁,驕狂成性,動輒訴諸武力,如此人物沒什麼了不起的。”手指輕輕點點雪茄頭,口氣透著輕蔑和輕描淡寫,很有幾分智者高人的範兒。高雨澤氣鼓鼓罵道:“要不是我爹攔著,我早就派人做了丫的,先不急,我都給他記著呢,早早晚晚要跟他算清楚。”高一鶴丟給侄子一根雪茄,笑道:“每遇大事有靜氣,要能收會放才是大人物風範,你二叔把這個葉皓東說的天神轉世一般,哼,據我猜測他這是為自己的無能在找藉口,這個葉皓東狂躁魯莽,得罪起人不計後果,他敢不問情由伸手就打路易斯的嘴巴,就要有承受全歐洲最古老的皇室的怒火的覺悟,那是他區區一介草民能承受得了的嗎?咱們就等著看他是怎麼死的吧。”高雨澤欽佩的看一眼這位自負是家族中智者的三叔,“您的意思是這個葉皓東不足懼,咱們沒必要聽我爸爸的繼續收斂下去了?”“對,買賣該怎麼做還怎麼做,一切照舊,這個葉皓東沒什麼了不起,靠撞大運走到今天,從今以後他的好運到頭兒了,你三叔我這招兒借刀殺人就夠把他送進地獄的。”
高一鶴跟葉皓東代表了兩種男人,家養男人和野男人。家養男人性格如水,溫吞吞,死氣沉沉,心細如髮,買東西會砍價,打孩子怕手疼,夫妻辦事兒自己不敢叫還不許老婆叫。跟人打架?怎麼可以那麼野蠻?不好這麼做的!要用智慧解決問題。野男人性如烈火,發作之時渾身的細胞都在吹著戰鬥的衝鋒號,不管是歡愛還是打架,都驍勇無比。跟人打架前會先吼一聲:跟爺叫板?想死你得先排號去!爺先料理完這幾個再彈弄你。皓東哥是偽裝野男人的高手。他只需把腦瓜裡的睿智藏起,剩下的就是一標準的野男人。當家養男人高一鶴用自己的小心思去算計一個比家養男人心眼還多的野男人葉皓東時,勝敗早已在這一刻有了定數。
葉皓東砸完了抬腳就走。臨走放下一句:明天還來!揚長而去。
楊大彪在車裡好奇葉皓東到底來幹什麼,“你小子不是想憑著摔幾個酒瓶子,踢碎幾張桌子,就把高一方給我逼出來吧?這可快半年了,你到時候兌現不了承諾,我就帶虎子接著去蹲高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