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量力,妄想逞一次英雄,卻是叫那池邊的野草拆穿了真面目,將我絆倒。”杜墨洳緩緩搖首,眼中零星散著些狡黠,“不妨告知小姐,在下臥病家中,僅是羞於見人罷了。叫小姐內疚至此倒是墨洳的不是了。”
說罷,杜墨洳起身做拜,瞧著他略顯誇張的模樣,何瑾不覺噗嗤笑開,忙請杜墨洳坐下。杜墨洳只道小姐先坐,何瑾無法給杜墨洳請到了椅子上,而後杜墨洳方才入座。
經杜墨洳一番風趣,屋中氣氛沒有先前那般生硬疏離,頓時融洽不少。
迎上杜墨洳的目光,何瑾不再躲閃,心中坦然。
視著每夜夢見的面容,杜墨洳恍然失神,須臾定下心神,瞧似無意地說道:“若非日前國公府送來的藥貼及補品,我今日怕是已去那閻王殿走上一遭了,如此說來,墨洳還當拜謝楚國公及小姐才是。”
杜墨洳所說不假,何瑾之前給的東西皆是驅寒補身之物,他每日服用,雖不說立竿見影卻也讓杜墨洳身子骨不似原先那般弱不禁風了。
杜墨洳知曉藥方乃何瑾所送卻有意避而不談,他儒雅笑意裡藏了一分叫人瞧不透的意味。
何瑾笑容滯留在唇角,她右頰上淺的不易察覺的酒窩漸漸消失,俄而,何瑾將手覆在柔滑細嫩的耳垂上,不自在地把玩著。
杜墨洳瞧著何瑾下意識的舉動心中微愣,他憶起夢中女子無意撫弄耳垂的一幕。
杜墨洳眼神微閃,不自覺將目光投向別處。
片刻後,何瑾便打起了精神,在心中暗自回想著來時的打算。
既然杜墨洳提及前事,何瑾便趁此將話說明白,不給他留下半分曖昧旖旎的心思。
何瑾愀然,正襟危坐,道:“不瞞公子,前日的藥貼等物是何瑾借外祖之名送來的。”俄而,何瑾解釋道:“外祖常在何瑾面前提及公子,誇讚公子身懷驚世之才,裒然舉首,無出其右,日後必有大成,亦憂心公子遭天爺妒忌,沒副好身骨,時常掛記公子。聞此,我便自作主張送來藥貼。”
迎視杜墨洳,何瑾肅然,眼底澄澈無瑕,“何瑾此番絕無他意,卻也堵不住那些惹是生非之徒的嘴,因而借外祖之名以避口舌是非。還望公子不要介懷。”
何瑾一席話說得婉轉,杜墨洳卻是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何瑾想撇清干係,叫自己不要多想。
杜墨洳心中微冷,但旋即有了抉擇,何瑾就是不替這話他也正有此意,為了子萱,他也要就此斬斷那些個旖旎心思。
“小姐多慮了。”杜墨洳淡笑,將此頁揭過。
何瑾了卻心事,本應高興,卻又不免悵然,收回心神,釋然一笑,何瑾正欲就此作別,就聞一小廝在屋外稟報:“少爺,相國府二少爺攜禮登門。”
何瑾倏地回首朝那小廝瞪去,相國府二少爺這幾字似鬼魅般糾纏在她耳畔,惹得何瑾胸口怒火焚燒,頓時暗擰雙眉,十指攥得緊緊地,而後才努力平復了心緒,慢慢思量起來。
與此同時,杜墨洳也不禁起了疑心,他雖處處照顧紀子萱,與紀子萱交好,但對紀子萱這親哥哥紀羲禾他卻關係平平,其主要原因是,紀羲禾待紀子萱甚為冷漠,不是如此,杜墨洳也不會代替紀羲禾這兄長維護紀子萱保護其不受其辱了。
聽小廝通報說,紀羲禾此次來府正是為了拜謝自己救下紀子萱一事的,聞此,杜墨洳不禁蹙起好看的眉宇,他至今猶記初見紀子萱時的情景,那時紀子萱年歲尚小,她滿臉汙泥地扯著紀羲禾的袖口委屈地哭泣,但其兄長卻是在冷冷掃她一眼後,甩袖離開了。
那一幕像極了杜墨洳年幼時大病未愈杜徵卻頭也未回地離開了的場景,正是因此,杜墨洳心口悸動,起了保護紀子萱的心思。
紀羲禾此次前來醉翁之意不在酒,杜墨洳瞧向何瑾,唇角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