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親手埋下的伏筆,那麼義無反顧,毫無猶豫選擇在這一晚發揮出她在局內最大的作用。他將會執此子邁出至關重要一步,繞老大一圈,只為將對方的王和後一併狙擊。
高潔在燭光裡答應了他的求婚。他們倆都草率地完成了這樁婚姻的盟約。
這樁盟約締結得簡潔而可笑到於直因此而意外。作為於家族人,他老早忖過自己未來的婚姻也許會像於毅於錚的那樣,成為自己事業上的一塊有力基石,他亦對此表示無比的贊同。只是沒有想到最後尚未成為有力基石,而是先成為一枚棋子。
有點兒舉輕若重了。
於直在燭光裡望到了高潔猶豫的眼神透露出來的沉甸甸的心情,他吻她的時候,發了點狠。如果她沒有這麼堅決的意志,如果她拒絕了他的求婚,如果她沒有去赴金茂之宴,那局面又會是如何呢?
她給了他一個莫大的良機,又摧毀了他心中一些未定義的情緒。他甚至尚未來得及釐清這些情緒。
這夜於直獨自吃下那一晚牛肉湯河粉。那個心虛的女人,從昨夜開始,就在迴避著他,連晚上睡覺都窩在床邊小小一角,避免觸碰到他,今日早起更是難得地早早就出門上班。
於直也沒有什麼心情正面面對她,管自洗漱完畢後,上床睡覺。
高潔在夜裡十二點多回到的床上,沒有發出沉重的呼吸聲,代表她根本沒有入睡。也不知道她晚飯吃了沒有,她的肚子發出了“咕咕”聲。於直乾脆就坐起身,用自己“餓了”的藉口拉著她去霍山路吃夜宵。
這是高潔比較喜歡的一種相處方式。跟著他走入平凡街道,品嚐最普通的世俗的美味和熱鬧。
他以前的那些女朋友包括高潓,幾乎全部都熱衷紙醉金迷,無一例外。容易沉迷紙醉金迷的女人,相對簡單易懂,不用費腦子相處。
但高潔不一樣。
高潔對物質沒有什麼太大的追求,反而融入到人群裡後,經常會出現一種樂得飛飛的神情。很難形容高潔的這種表情,是五官都張開了,貪婪地感受,用心地品味,她臉上的甜淨又回來了。這樣的她幾乎把他拉進了一個普通生活的狀態。
為何會這樣?於直至今鬧不明白。他感到她喜歡有滋有味的平凡生活,於是帶她去吃蟹、去喝咖啡、每天早晨買弄堂口的早飯給她、每天晚上吃著她做的家常便飯。這是一種無意識的回應和融合。
在霍山路夜排檔排隊時,於直又看到高潔流露出這個表情,享受著擁擠的人群、暈黃的路燈、撲鼻的油香氣。
她是可以變得很簡單的,所以於直捏住油滑老闆的手腕,情不自禁說出那些意有所指的狠話。高潔立刻就變色了,所有她所享受的境界速速遠離了她,她逃也似地跑進了他的車裡。
在車上,於直以為高潔也許可能會說些別的,但是高潔居然提出請他陪伴她去美國,他想了想,便同意了。
為高潔所不知的,於直是知道高潔在她自己的那一場戰役裡,真的取得了全面的勝利。
高潓吃安眠藥自殺的訊息,是前一陣子吳曉慈親自電話告知的。高潓會吃安眠藥,源於他和她最後一次電話。
高潓憤怒到極點,“於直,你劈腿劈到我家裡來了,你還是不是人?“於直十六歲開始就經常陷入被兩個以上的女人爭奪的小型戰爭裡,根本對此不痛不癢,對高潓,他是這樣講的。
“潓潓,每個人在生活中都會發現更適合自己的人,抱歉我誤會了你一段時間,你也誤會了我一段時間,我們只不過是漫長旅途裡一段時間的伴侶,不適合了,就要放下,去尋找更適合自己的風景。”
高潓瘋狂地叫:“那也不該是高潔!“
於直仍是笑著,慢條斯理地講著人生的大道理,“潓潓,少了我,也許你只是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