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了點被洞悉的懊惱,總是這樣,他總是能把她的行動和想法瞭若指掌。高潔忍不住辯解道:“我的團隊雖然很多新人,但是可以應付現在的工作。”
於直突然又問:“你想過未來一兩年的計劃嗎?等孩子生下來以後。”
高潔下意識的防備又不自禁地生出,她用手摸著肚子,思忖著該怎麼回答於直,走了幾步,她決定還是選擇坦誠:“我想過的,這幾個月做了廣告,牌子的知名度已經開啟了,流量很穩定。”她抬眼朝於直一笑,“要謝謝你們平臺。我自己也積累了一些大客戶,目前銷售額比較穩定。所以孩子生下來以後,我會先經營網路店鋪,停一段時間的定製設計,方便帶孩子。等孩子大一些, 那時候我有能力的話,再做擴張品牌的事情。總之我一定會讓孩子在一個很好的環境里長大的。”
於直轉過頭來,溫和地說:“好,我知道了。”
他看著她依舊不能掩飾發了急的表情,他一直知道她內心最著急的是什 麼,她一定還想急於表達她的決心和信心,她心心念念無論如何也放不下的憂慮還包裹著她,她依舊對他不信任。於直的心被這個因由擒住,隱隱作痛。
果然,高潔沒能放下心:“我知道我現在的經濟實力肯定是比不上你的, 但我會盡力做好。現在網店每天的流水真的很不錯了,我算過的,是足夠我和孩子生活所需的。”
於直沒有說話。他在提醒自己,他應當謹慎說話,要剋制住面對她時的很多衝動,急躁的、不成熟的、帶著傷害的,因為孕期的高潔敏感得經不起一點點刺激,只消他輕輕的一個舉動,就會引起她巨大的警惕,而他已經給了她很多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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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這樣,於直無奈地撇一下嘴角。她依舊在極力撇清和他的關係,心心念念地想把他們之間算個清楚,不願再有虧欠,也做好償還打算。他抬起頭, 還有十幾米就是目的地——他們曾經共居的“家”,他好幾個月沒有上去過了, 他打斷她:“高潔,到了,我送你上去。”
被於直打斷的高潔,一時語滯,猛地意識到了自己太過於喋喋不休。她想,不管怎麼說,今天出現的於直是好意的,在她病後這陣子暗地裡為她做了一些事的於直也是好意的,她卻還是下意識在第一時間生出莫名憂心和負擔。這就是夜宴的後遺症,根本無法剎止。
高潔想得有些傷感,一失神間,猛地近旁的弄堂內衝出一人,險險撞到她身上。她踉蹌地往後一退,於直展開雙臂將她攬在懷內。他提著憐袋的手往前護上她的肚子,另一隻手往前迅速握住那人蓄意惡意招呼過來的手,重重一推, 將他屏退三四步。
這個突然出現的人,確切地說,是一個少年。驚魂未定的高潔—眼就認出他來。上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見到他,還在兩年多前,他是個看上去寡言無措的孩子,站在螅�I硨螅�桓吆C�鈄漚懈囈唷敖憬恪薄8囈嗉塹盟�拿�紙小 案吆啤薄 H緗褳蝗懷魷衷諉媲暗母吆疲�孟耋{大了點,但臉上的神情還是有點無措的,是被於直一招屏後的失態和錯愕,但更快被憤怒所取代。他的臉漲得通紅, 因為近不了螅�嗟納恚�荒萇焓種缸鷗囈嗌�渙�叩亟械潰骸澳閼飧霾灰�車吶�耍�雷呶醫憬隳吶�E有,害的我家破產,氣死了我爸!你的心是什麼做的?你的心是黑的!你對得起爸爸嗎?”
高潔在於直懷內一震,雙手下意識環抱住肚子,問高浩:“你說什麼?”
高浩大聲吼叫:“爸爸去世了!你高興了嗎?你高興了嗎?”
“爸爸——”高潔的聲音發顫,“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