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回覆一些氣力,再徐圖後算。
直到睡足醒來,高潔以為是次日清晨,一看時間,不過當夜九點過五分。她洗把臉,猛地想起睡迷糊時的電話,將手機抓起,翻到那個陌生號碼。
她撥了回去,那邊很久才接起來。
“睡飽了?”
“嗯。”她考慮如何開腔才好。
“你可真能睡,當初被印第安人綁了都能睡成那樣。”
高潔不好意思地笑起來。
“出來陪我吃飯。”
高潔驚得立起,“我在珠海呢。”
“是啊,來吃蠔。”於直報了個地址給她,“別讓我等太久啊。”
高潔將地址抄下,居然是在橫琴的養蠔場,待要抱怨,對方手機已經結束通話。她也就考慮了幾秒而已。這是一個好的開始,她不應當放棄,於是打起精神換好衣服,招了計程車。一個小時後抵達橫琴,找到養蠔場,發現居然這個時點,養蠔場裡頭早該營業結束的品蠔廳燈火通明。
有服務員迎出來,把她請了進去。偌大的品蠔廳只有兩位客人,他們正在廳中生了炭爐,烤著生蠔。除了於直,另外一位回過頭時,讓高潔大感意外。
美國導演Abbott Jones熱情地朝高潔敞開懷抱,“嗨!天使,我們又見面了!”
高潔捂住心口,不是沒有巨大的劫後餘生的重逢喜悅,Abbott過來緊緊握住她的手,“於說你在珠海,我特地從澳門的電影節趕過來,一定要和你見一面。嘿!我們可是差點死在亞馬遜叢林裡的人啊!我們可是出生入死的朋友,你們中國人有句話叫什麼?”
於直用中文補充,“過命之交。”
Abbott不停叫著“Yes”附和。
高潔拿著服務生遞來的啤酒同他乾杯,問:“後來,我們被放走以後,你們怎麼樣?”
於直在她耳邊用中文低聲問:“那晚你怎麼沒問我在印第安營地後來發生的事情?”他還輕輕吹了吹她的耳垂。
高潔一時語塞,衝於直傻笑掩飾。
大大咧咧的Abbott喋喋不休起他們後來的故事。
在高潔和加拿大攝影被送走以後,於直和導演得到了印第安人很好的招待,沒有被綁,好酒好菜款待。印第安長老訴說了他們的無奈。
他們和政府的談判進行得極其不順利,政府一直沒有答允撤出這裡的礦業公司。而印第安人因為人質給予的恩惠也不會再對人質做出任何傷害。
又過了一天,中美兩國大使館介入,兩國都比較果斷,為營救人質,立刻答應撤出當地本國人參股的礦業公司。但那畢竟只是其中幾家。
最後印第安人還是妥協了,他們放了於直和Abbott,但是他們的土地依舊被凌虐。
高潔久久不語。
於直將烤熟的生蠔遞給她,“手上沒有足夠籌碼去談判,最後多半得失敗。”
高潔食蠔無味,“不,他們畢竟為了保護自己的信念戰鬥過。雖敗猶榮。”
於直摸摸她的發。Abbott看到,問:“你們倆在約會中?”
高潔即刻否認,“沒有。不要誤會。”
於直重重將手裡的蠔殼擲入高潔身邊的木桶內,濺起一點湯汁到她的手臂上,他抽了兩張餐巾紙粗魯地替她擦淨。
他們烤著蠔吃到凌晨,於直開車載著Abbott和高潔,先將高潔送回宿舍。
高潔同Abbott道別,Abbott催著於直下車送高潔上樓,高潔忙說“不用”,但於直已被Abbott推下車。
於直說:“幾步路,我送你上去。”
高潔莫可奈何地讓於直跟著,他們剛走進大樓的大門,忽而油門聲起,A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