駒像生了翅膀似地—快速賓士了起來。
官道上原本順暢的行車被這兩匹跑馬弄得亂成一團,幾名行人被逼得差點兒落入官道旁的水溝裡。
“該死的,又是你這個衰人!”段虹亦是半隻腳踏入水溝裡的倒楣鬼之一。“馬路不是你家開的,自私鬼!”錯身而過後,她仍氣怒地對著他的背影嗔罵不休。
熟悉的咒罵如雷霆般劈進皇凌塵腦海,他心底的血霧倏忽一散——
“是她嗎?”他慌忙轉過頭去,連停住胯下的馬兒都忘了,只是急切地搜尋著那抹在心頭纏繞不去的影子。
“在那裡!”終於找到了,視界裡迎入一張好笑的臉——眉清目秀,卻偏愛在下領貼上一簇山羊鬍,果然是那名潑辣的女騙子。
她正在對他做鬼臉,大罵他是天底下最帶衰的掃把星、超級大禍水、人見人衰的大爛人……
嘖!怎麼會有這麼兇的姑娘?她那滿肚子的詛咒到底打哪兒學來的?
他一直偏著頭看她,狂風不停地將她喃喃不絕的罵聲送進他耳裡;這一瞬間,他心底的煩躁盡數消失了。
白馬依然快速地往前賓士著,將他與她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依常理而言,相距越遠,她的影像應該會越模糊才是。但映在他眼簾的人影卻始終清晰如昔,那名渾身冒火、像荊棘一樣長滿了利刺,稍一不注意就刺得人滿身傷的辣姑娘,她……糟糕,他居然忘了問她的名字!
“頭兒。”當她已不在視線內、皇凌塵也不再瘋狂驅馬時,宮良終於慢慢趕上他了。“您在看什麼?”官道兩旁除了驛馬車外,就是行人,有啥好看的?
“該死,我怎麼會忘了呢?”忍不住想要掉轉馬頭再回去問問那名兇姑娘,她芳名為何?若不是宮良趕上他、若不是採花惡賊正等著他逮捕歸案,他一定壓不下這股想要尋訪她的衝動。
“頭兒,您忘了什麼?要不要我回去幫您拿?”宮良問道。
皇凌塵沉吟片刻。他忘了什麼?他忘了好好珍惜一段萍水相逢的緣,如今,它已自他指間溜走了。
而既是萍水相逢,就意味著緣過即分、難以再會,他想再見那兇悍的小姑娘一面,怕是沒有機會了。
低嘆一聲,皇凌塵依依不捨地轉回頭,將小姑娘刁鑽潑辣的身影小心收藏在心裡。
“沒什麼重要的,我們快走吧!花氏兄弟還等著我們送他們進大牢呢!”深吸口氣,他重新振作了精神。“這一回我非逮住他們不可。”
果然,只要擺脫那尾衰人,她的鴻運就如日中天,旺到了最高點。
段虹快樂地親吻著手中的元寶。足足有八十兩呢!而她只不過說了幾句話就賺到了。
一開始,她告訴李家老爺,雖已收伏妖孽,無奈李家公子魂魄早散,除非立刻給他娶親沖喜,否則今生怕是復原無望。
也合該是她財運興旺,那日叫皇凌塵破壞了法事後,李家公子轉身病倒,短短兩天病得只剩一口氣,全鎮大夫束手無策。
李老爺、夫人嚇壞了,一見段虹,隨即下跪叩首,只求獨子病體得以安康,無論要他們做什麼事他們都願意。
見著撈錢良機,段虹還不好生把握?她要求單獨為李公子佑邪祈福,趁著四下無人之際與李公子商量妥當,要他安心養病,而她負責幫他迎娶美人歸。
李公子大喜,心底的煩憂去了大半,身體自然就好了三分。
然後。段虹再給李老爺、夫人一張生辰八字,告訴他們,一定要迎娶此時辰出生的女子為妻,李公子才有復原的機會——當然,那生辰八字正是朱姑娘的。
李老爺和夫人還能說什麼?為了獨子的命,就算曾經恨朱姑娘入骨,也得去求她嫁人李家門了。
大事抵定,李老爺、夫人送了三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