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婠吃飯的時候總是很珍惜糧食,吃的小心仔細,不會將糕點和大餅子的渣子掉落在桌子上,飯碗裡的米飯也是吃的十分乾淨,不會剩下一粒米。
宸妃有些驚訝,現在像是凌婠這般珍惜糧食的高門貴女已經不多了。
按照宮中規制,她是妃位,雖然每頓飯菜都有很多,但她平日裡並不叫御膳房準備這麼多樣,今日是凌婠來她很是高興才會如此。
至於吃不完的飯菜,她會賞賜給宮裡的下人們吃。
裴青寂看著凌婠的動作若有所思。
再想起之前,凌婠吃一半留一半,還時常往自己的懷裡揣半塊蔥油餅,他這心裡就微微泛酸。
……
吃過飯後,凌婠想要逛一逛宮裡,宸妃便派了荷珠跟著她一起。
凌婠懷疑裴青寂雙腿遲遲不好是宮中人所為,尤其是上次在御書房,裴青寂從輪椅上摔下來,重重地撞在水缸上,那日回去之後聽謝琛說,他在暗處看到是太子動的手。
若不是太子射出了一個石子,輪椅根本就不會在飛速下滑的時候又忽然停住,才讓沒有防備的裴青寂摔了下去。
她今日正好進宮,便想要去看看東宮那邊是否有黑氣縈繞。
繞過一道長廊,荷珠給她介紹著宮裡各處的方位。
走著走著,凌婠看了連翹一眼,連翹立刻會意,她握住了荷珠的手,很是難耐地說:“荷珠姐姐,我忽然肚子疼,茅房怎麼走……”
荷珠為難地看了凌婠一眼,凌婠說:“勞煩你帶我這婢女去茅房,我和茜草就在此處等著,不會給娘娘惹麻煩的。”
荷珠看著急的雙腿快要扭成了麻花,憋的十分難耐的連翹,拉著人往另一個方向走。
凌婠見荷珠帶著連翹走遠了之後,帶著茜草往東宮那邊走。
離的太遠她還看不真切,要走近一些才能感受的清楚,她覺得此事目前還沒必要讓宸妃知道,免得她憂心,索性把荷珠支開的好。
穿過兩道門,凌婠忽而瞧見角落裡正蹲著一個太監,和身旁的小白狗搶著地上的骨頭吃。
那小太監聽到有腳步聲靠近,嚇得轉身就跑。
凌婠腳步一頓,在那小太監抬頭的瞬間將人認了出來,她低聲喊道:“你別跑,我這兒有吃的!”
那小太監停住腳步,轉身怯生生地看了過來,嚥了咽口水,見是凌婠,緊抿著嘴唇不說話。
他已經許久沒有吃東西了,宮裡的太監知道他被打了都欺負他,每次去吃飯都沒有吃食,就算是拿到了一個饅頭也會被人搶走。
凌婠解下腰間的袋子,從裡面摸出來幾顆藥糖遞給他,見他沒接,她就放在了一旁的窗框上,又從懷裡摸出半塊饃饃也放在了窗框上。
茜草一怔,夫人還是沒改掉喜歡往懷裡揣饃饃的習慣。
茜草見凌婠要和這小太監說話,就去了門口那裡守著。
凌婠壓低了聲音問:“你不是上次帶我去御書房的小太監嗎?”
上次見他還是健健康康的,麵皮白淨的小太監,不過幾日沒見,他怎麼頹廢悲慘成了這副模樣?
凌婠說:“我記得你之前沒有跛腳呀,怎麼現在走路一瘸一拐的?而且,怎麼還和妃子們的狗搶上吃的了?”
小太監低著頭不敢說話。
“怎麼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凌婠正猶豫著要不要給這小太監用一道真話符,小太監卻是撲通一下子跪在了凌婠的面前:“求貴人饒了奴才這條賤命吧!以後貴人瞧見奴才就當不認識可好?”
凌婠看到小太監的背後,竟是滲出血來。
凌婠皺了皺眉:“有人打你了?誰打你了?”
小太監依舊低垂著頭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