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於是又叫道:“喂,我有你感興趣的東西,你看了之後一定不會後悔!”
何當歸回頭斜睨他一眼,彭時到底在搞什麼鬼?他大致瞭解她的針法精妙神奇,莫非,他的目的同柏煬柏差不多,也是想學她的雲岐針法?他究竟揣著什麼底牌來到揚州,這麼有自信地跟她討價還價……邊思邊走,不理他,這人好討厭,城府再加算計,討厭同這種人打交道。既然他要說的那件事他弟弟彭漸也知道,那麼,只要投信京城彭府去問彭漸,也是一樣的。
彭時兩步追上來攔住她,壓低聲音說:“今晚我去找你,你準備好一桌酒菜……”聲音轉至更低,“等我去找你。”
何當歸不自在地閃避開一個角度,究竟什麼機密,將話講得如此曖昧。
吃酒?當然不行了,她那一位懷疑她身邊每個男人的醋罈子未來夫君大人孟瑄,還正懶懶散散躺在她的繡床上嗷嗷待哺呢,而她還忙著找法子治孟瑄的劍傷,或許還要潛出府去求教於高絕,問那種寒毒的解法……總之,她是沒空同彭時這傢伙打交道,於是,她繞過對方,告訴他:“抱歉,我現在又不想聽了,大表兄你還是去別處吃酒菜吧。”
彭時只道她還在生氣,當下也不去追她,想過一兩日再找合適場合搭訕她。女人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動物,一句話就能得罪她,好小心眼的何當歸。想叫他為方才脫口而出的話致歉,那是當然沒門兒,不過……彭時漆黑的瞳掠過異彩,倒映了頭頂天空中的一行白鷺,勾唇思道,許久不見,她真是長成個大姑娘了,這樣子的她,一定比從前更有趣……
其實,彭時這次也是來揚州公幹,揣著長孫殿下的兩封密信,來找揚州知府韓扉,參加萬十日之後,元月十五的武林大會,再轉去北直隸辦一件緊要事。本來,在羅東府有了上次同羅白瓊的意外事故,這回赴揚,他根本不打算跟揚州的羅家人有任何接觸。
可是臨行前,外祖父羅杜松將他叫過去說,日前收到揚州家書,說西府的熊老夫人沒了,舉府哀慟,以其弟羅杜衡為最。外祖父說,他本應親自前往弔唁,可一則近日聖上龍體欠安,太醫院有嚴令,無復旨不得離京,無故不得缺勤,他是一天都抽不開身。二則,上回攜外孫去羅東府,是本著交流親戚感情去的,結果感情交流到一半兒,雙方老一輩人正兀自暖烘烘的時候,就傳來了外孫時兒與東府二小姐的噩耗,一番鬧騰下來,感情比不交流之前更糟。
因此,這次去揚州,外祖父又特特囑咐了,除了代替他去羅西府弔唁之外,還要在東府住上幾日,多跟那邊兒打好關係,眼前雖用不著他們,可來日方長,同宗同族的親戚,那是比什麼姻親什麼八拜之交都牢靠的關係,斷不能自家先弄生分了。
就這樣,彭時接到了外祖父的指派任務,正在他心有煩堵,預備起程的時候,弟弟彭漸又找來,不是為了給他這位兄長送行,而是帶了各色京城吃食,讓他捎給東府三小姐何當歸。
同時,彭漸說,他從東宮那邊兒聽來個信兒,說是今年的秀女大選,不再讓北方的世族之貴女參選,據說,全數的秀女,都從南部地區挑,重點從淮安、揚州、蘇州、松江、常州、鎮江等地甄選。
原因麼,就是因為從去年冬天開始,北直隸附近就爆發了大規模的時疫寒症,直到現在仍無救治成功的病例,是一種傳播較慢、病勢緩和、要不了人命卻也不能根治的寒症,而且有坊間傳言說,此病染上了就要帶一輩子,從根兒裡都有病邪了。月前聖上親自過問時疫,令群太醫想對策,可太醫院至今仍不能復旨。
既然是不治之症,當然不能讓那種寒症流傳到南直隸應天府來,雖然,不是所有北方地區全有疫病在散播,而且疫病怎麼也不可能傳到那一群嬌滴滴的養在深閨的世家小姐身上,不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為了龍體安康和京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