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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開頤瞪眼怒道:“你敢謀反?”
“何為反?袁家曾是士族之首,你們敢動士族的根基,就不是謀反?”袁克己道:“你煽動其他士族,把我父親往死路上逼,難道不是大逆?!”把魏開頤提的高高的,突然狠狠往地上一擲,摔的魏開頤捂著胳膊,半點爬不起來。
魏開頤卻不怕:“從答應與何家通婚那一刻開始,你們就該預料到這一刻。你有能耐,現在就殺了我跟邵凌!反正墨竹別想以士族身份出嫁,她若開了士庶通婚的先河,十數年之後,誰是士族,誰又是庶族士族血統湮滅,我不願意看到那樣的慘景,你現在就殺了我吧!”聲音慷鏘有力,倒不是他真的打算為榮譽獻身,而是他料定袁克己不會動手殺他。
因為,事情有挽回的餘地。沒人敢承擔與天下士族決裂的風險,連皇帝都不能。袁克己聯姻庶族是為自己謀利,如果謀利的風險太大,他會停手的。
“……”其實袁克己已經發現自己陷入了死結,把墨竹嫁給何家,便會失去士族的資格,失去士族的頭銜,何家就不會想娶她了。所謂的聯合庶族,也就無從談起。更重要的是,父親沒法以庶族的身份活下去,他一輩子嚮往風流名士,想做風流名士,庶族永遠沒法成為名士。
魏開頤此時撐著榻沿站起來,仰著頭看袁克己,道:“……當然,你可以不稀罕士族的身份,但是我相信姑父與何御榛都喜歡。”
“呵,我小看你們了。”袁克己冷笑著,掃過魏開頤跟裴邵凌的臉:“沒想到你們能挑唆動其他人。士族已經爛成這樣了麼,要聽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的。”
“是你冒天下之大不韙,觸犯眾怒。大家都擔心百年之後士庶不分,小人進入草堂呼風喚雨。我等衣冠士族反倒淪為泥塵。不過,嘿嘿,不是克己你說過的麼,老傢伙不行了,大周朝還要看咱們的!”魏開頤語氣緩和下來,換上一向暖人心的甜甜笑意:“所以,士族不想失去你這位賢才。克己,咱們明明可以坐下來好好談的,何必弄的如此劍拔弩張呢?”
袁克己冷著臉,隨手拽了把椅子坐下,自嘲的笑道:“怪我沒識破你的心思,還當你操辦金秋筵,是真心跟我父親一起談玄論道,原來另有打算。”
魏開頤笑起來像個秀氣的小姑娘:“如果克己答應我的條件,我可以隨你回去跟姑父負荊請罪。”見對方不說話,便直接說出了所謂的條件:“把墨竹嫁給我。”
“……”他早就料到了。袁克己爽快的搖頭:“為了我爹,我可以不把墨竹嫁給何家,但是……”鄙夷的打量魏開頤:“你不行。”
魏開頤想起墨竹對自己說過的話,很爽快的自嘲道:“我太矮了嗎?”
“這倒是其次。”袁克己嫌棄的道:“關鍵是你做過的事情太噁心了,當初跟顧家那幾個浪蕩玩意徹夜飲酒,互相交換婢女取樂的事,是你乾的吧。”他承認他也荒唐,但這麼噁心事,他這輩子是做不出來了。
裴邵凌對此事也有耳聞,墨竹是他看著長大的,他像至親兄長一樣疼愛她。雖然不想她嫁給庶族,卻也不希望她嫁給魏開頤:“這事,我也聽說過,荒唐,荒唐!”
魏開頤無辜的道:“我當時服了五石散,藥勁上來,要女人散熱,隨手抓了一個,我哪裡知道是誰的女人。”他摸了摸眉心,裝作不經意的回擊道:“但我再不堪,也沒碰過自己的妹妹。”說完,噙著笑意瞄袁克己的反應。
袁克己如同雷擊一般的站起來,第一反應是瞪向裴邵凌,魏開頤怎麼知道他和墨竹的事,一定是裴邵凌嘴巴欠,洩密了。裴邵凌慌忙解釋:“我、我沒說過。”
果然有問題。其實他什麼都沒聽說,他不過是從蛛絲馬跡中推斷出這點。那日,袁克己來姑姑的住處‘抓姦’後,急急追著墨竹出去了。他們一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