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吭聲,就轉換話題說:“張小勇離奇死亡後,縣城裡就謠言四起,說盛世花園從施工到建成不久就死了兩個人,是因為撞邪。那塊地下面埋著解放初期死於瘟疫的幾十具屍骨,盛世花園破壞了死人的安寧,以後還得出事。”
可欣不屑地說:“無稽之談。”
徐大慶頻頻點頭,以示自己也壓根兒不信謠言。“可是我們封不住老百姓的嘴,到後來網上也出現了謠言,鬧得人心惶惶,盛世花園的房子賣得不如以前好了,已經住進去的人也感覺不得勁。”
我扭頭往窗外看,天光大亮,人來人往,並沒有鬼影,我放下心,問:“我們現在去辦的這起案子是怎麼回事?”
徐大慶說:“桃源鎮地方小、人口少,一年到頭也沒有兩起命案,像張小勇這種離奇死亡的事件更是前所未聞,不管怎麼捂著蓋著,很快就傳遍了全鎮。于娜出事後,鬼神作祟的謠言更是越傳越廣了。
“于娜生前是桃源鎮有名的美人——縣廣播電視臺的副臺長,交際手腕了得。兩個多月前,有一天晚上于娜在縣城的海鮮酒店和幾個人喝酒,在座的都是縣裡的頭頭腦腦。大概十一點來鍾酒席散了,于娜把幾位領導分別送走,說是自己開車回家。可是酒店在凌晨三點打烊後,下班的員工見酒店外還停著一臺車,車底下躺著一個女人。員工以為是喝醉酒的客人,於是就過去搖了搖她的身子,結果卻冰涼梆硬,早已經斷了氣,員工嚇得趕緊報了警。
“我帶人出的現場,認出那是于娜。法醫鑑定的結果是窒息死亡,而導致窒息的原因是她自己的嘔吐物。也就是說,于娜醉倒後發生嘔吐,偏巧那些嘔吐物糊住了她的口鼻,把她給憋沒氣了。這個大美人就這麼稀裡糊塗、髒了吧唧地死了,大夥都替她感到窩囊。
“無巧不成書,這個于娜死前二十天才搬進盛世花園。這下縣城裡炸了鍋,都說盛世花園是凶宅,住不得,還有人把這幾起事件編成段子發到網上。開發商王玉滿急得不行,想了不少法子消除影響,可是房子賣得到底不如以前好了。”
我說:“這事真透著邪門,于娜的家屬又是怎麼成為訪民的?為什麼要求二次鑑定?”
徐大慶苦笑著說:“跟你們說實話,上訪的是于娜的丈夫和婆婆,真實目的就是為了多弄幾個錢。本來於娜醉死,政府沒有責任和義務補償她的家人,可是當晚和于娜一起喝酒的都是縣裡的領導,她的家人非說她是因公死亡,提出鉅額賠償。幾位領導不願再生是非,想盡快了結這件事,就由幾個部門湊了二十萬塊錢補給於娜的家人。可是她的家人嫌錢太少,說至少要一百萬。這不是訛人嗎?縣裡幾位領導有心無力,畢竟財政上沒有這筆支出,誰也不願意出頭擺平這件事。於是于娜的家人就鬧到了楚原市信訪辦,可信訪辦對付他們這種人的辦法多的是,人家隨便翻翻上訪材料,就說縣局法醫出具的驗屍報告不合格,不具備法律效力,所以不能立案。但于娜的家人仍不甘心,又殺向市公安局,給局長下跪,到底還是把你們倆給請到了桃源鎮。”
我說:“縣局的驗屍報告怎麼會不具備法律效力?”
徐大慶嘆氣說:“縣局原來的法醫退休後,名額一直空缺。有願意來補缺的,業務卻是三腳貓,局長看不上,可局長看得上的又不願意到縣城屈就,這職位就空了小半年,這期間有需要法醫鑑定的案子,就由縣醫院的外科醫生出馬。小地方,只能這麼將就。信訪辦對付訪民的經驗豐富,一眼就把這個漏洞揪了出來。”
我正琢磨著這話不對味,馮可欣倒先拉下臉說:“原來我們大老遠地趕過來不是辦案子,是給於娜的家人當槍使,兼給你們局裡擦屁股。”可欣的語氣有點重,可話糙理不糙,桃源縣局是在耍弄市裡,正該敲打敲打。
“可欣老弟,借我倆膽子我也不敢讓市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