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勞累,陳陳水靈撐著眼皮子跟圓兒說了沒幾句,便忍不住濃重睡意,眼皮發沉,睡了過去。
沉香哄睡了一雙兒女,披了件外衣,端了兩碗熱氣騰騰的羊奶,推開圓兒的房門。
“圓兒,睡了沒有?”
“沒吶!”
圓兒轉頭,見是沉香,起身接過托盤,兩人坐在炕上,沉香笑著道:“剛熱了羊奶,我瞧著你忘了,就給你端來了。”
圓兒捧著碗,一口一口的抿著,沉香眼睛時不時的望著圓兒,躊躇半晌,卻是不知該怎麼開口才好。
趁著這會兒功夫,
圓兒喝了個乾淨,拿帕子擦了擦嘴角,看著沉香的表情,知道她掛念著自個兒,定不下心,索性廢話沒有,把從陳水靈那兒聽來的訊息給吐露個乾淨。
她也須得有人給出出主意。
忍了一天,不好在陳水靈跟前露出行跡來。陳水靈能來告知她,她心裡感激,可說到底陳水靈也姓陳,血濃於水,人家才是親兄妹呢!
這遠近親疏,她心裡可是分明的很!
隨著圓兒娓娓道來,沉香弄清楚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說到底,陳家還是看不上圓兒的身份,這幾年意味不明的態度,陳凌每每勸說父母,都讓陳家父母模糊不定的言辭糊弄過去,從不曾肯定過著門親事兒。
不然,三年時間,早該定下來了。
陳家有所顧忌,卻是中間有這沈家一層關係,不願直截了當的拒接,免得得罪沉香。
可若是認下圓兒當媳婦兒,卻是怎麼都不甘心。
陳家父母跟兒子對持了兩三年,肯兒子態度實在堅決,又不知沈家往後如何,存著留條後路的心思,總算是贏了這門親事兒,不過,卻是說出了他們得條件——
沒錯,想讓圓兒進門做陳家婦,就先得納陳家母親妹所生女兒,陳家的表姑娘當陳凌的貴妾。
陳凌幾經考慮,卻是點頭應下,只是不敢跟圓兒分說明白。
幾年的時間,已經足夠讓陳凌明白圓兒是個什麼樣的性子,知曉圓兒必不會贊同。
陳凌卻存了僥倖心思,打著先斬後奏的主意,也想著之後向圓兒解釋一番,好讓圓兒知曉他也是為著兩人之事努力,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沉香甚至能猜得到陳凌心中所想,無非是訴說一番自個兒的為難無奈,向圓兒表明,自個兒心裡只有圓兒一個,那個表妹貴妾,不過是個擺設,圓兒才是他心尖尖兒上的人,最好是圓兒識大體,認下此事。
如此,既讓父母滿意,他自個兒也能心願達成,兩全其美,豈不快哉……
哼哼——
沉香勾唇冷笑,陳家打的好算盤。
姨家表妹的貴妾先進門,陳凌的後院自然由她一手掌控。日後若是沈家再能復起的勢頭,圓兒進門自然是理所當然的,到那時後院裡已經是貴妾表妹的天下,再有陳母護著,面上怎樣不說,實則暗地怕是有的苦頭吃。
再有,若是貴妾表妹爭氣,搶在正室進門前懷了身子,依著陳家母的意思,便是看在自個兒妹妹面上,這孩子必得留下,倘若生的是男孩兒,貴妾表妹的地位自然是穩穩當當。
自然,若是女孩兒,也是不錯,起碼這個下馬威給的足足的,猶如喉嚨裡的蒼蠅膈應也得把圓兒膈應個半死。
如此,貴妾表妹不聲不響的便佔了優勢,壓了圓兒一頭。
若是退一萬步說,若是沈家不能復起,還是在這山溝溝裡窩著,圓兒進門的日子怕是遙遙無期。
陳家父母甚至可以直接扶正貴妾表妹,從此當個名正言順的陳家太太。
這樣,也就沒圓兒什麼事兒了。
畢竟,從頭到尾,陳家父母都沒正式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