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二爺躺在床上看著我,衝著我擺了擺手,我走到床邊時他一拉我,身子一歪就坐在他旁邊。
我雖是換了一身衣裳,可頭上的傷疤依稀可見,二爺似乎是想問我怎麼弄的,可終究沒有問出口。
二爺問我,“豆芽,現在是什麼時辰?”
我轉過頭看了看窗外的太陽,對著二爺道,“現在是酉時,再有一個時辰太陽就落了。”
二爺看著我笑了笑,“豆芽,爺再給你唱支曲吧。”
我點了點頭,二爺那邊婉轉的戲腔已如山間清泉緩緩流出。
“伯勞東去雁西飛,萬水千山何日歸。眼中流盡血和淚,心底還同未燼灰……”
二爺在病中,聲音有些沙啞,許是臥在床上的原因,聲音竟有點悶,可我卻覺得二爺這次的戲唱的最是好聽。
“君瑞此去非得已,願卿珍重保玉軀……”
二爺唱到這許是沒有力氣了,我忙起身給二爺倒了杯水,二爺卻沒有喝,今天的晚霞似乎是來的早了些。
“你還記得嗎,我第一次帶你下墓。”二爺說,“那天的晚霞比這個漂亮的多,那個時候你還太瘦,身子跟竹竿一樣,好像一掰就會斷。”
我道:“現在奴婢都變胖了。”
“現在的豆芽最好看。”
二爺還在唱,可我已經聽不下去了,我只道:“二爺放心,奴婢一定會尋藥來救你的。”
豆芽什麼都不要,豆芽只要二爺好好的活著。
二爺抓住了我的手,似乎是不想讓我走,我拽了拽,二爺身重劇毒,力氣卻不小,我掙不開。
二爺問我,“豆芽,你要到哪裡去找藥?”
我看著二爺的眼睛,咬咬牙,將手拉了出來,我道,“二爺,你一定不要有事,你若是出了什麼事,豆芽也決不會獨活。”
我看著外面的天快黑了,趕忙出去找東西,陳皮叮囑我帶著六根一米多長的竹竿,一盞馬燈,再隨身帶著點水就可以出發,我們直接約在了城門,我揹著東西氣喘吁吁跑到時,陳皮似乎已經等了很久。
他看見我時只微微的瞥了瞥眼睛,卻不離開,我走過去看著他,陳皮道:“我陳皮阿四從來不白白給人辦事,尤其還是這種掉腦袋的事。”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你什麼意思?”
陳皮道:“就是說我不免費給人家辦事。”
我心道,我身上還有什麼好圖的東西,你陳皮如今已是老九門中三門之首,總舵在長沙城中也算是赫赫有名,我不知我能幫他做什麼。
陳皮道:“第一,那墓室裡邊太危險,我只負責將你送進去,東西得自己拿。”
我才要點頭,陳皮根本不在乎我同不同意,說的直截了當。
“第二,我不負責你的生命安全,第三,事成之後把你手上的紅珊瑚戒指給我。”
紅珊瑚戒指?
我低下頭看了看,便依稀看見了我食指上那一枚小巧玲瓏的珊瑚戒指,這戒指雖小,卻通體火紅,在銀白色的月光下依舊閃著點點光輝。
這是二爺賞給我夫人生前的遺物。
我當下點點頭,“行,只要能給二爺找到藥,你要了我這條命都行。”
陳皮阿四瞥了我一眼,“你倒是忠心。”
我們到達礦山時天色全黑了,荒山野嶺只有我與陳皮手上這兩盞馬燈,走著走著,陳皮忽然喊住我,“都走了這麼遠,你說的入口到底在哪?”
我道:“有一個山洞,洞口被流沙封住了,還有一個在二爺的祖墳附近,當年夫人的墓就修在那,可後來在那裡發現了二爺先人反打的盜洞。”
陳皮想也未想的說道,“走,去二爺的祖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