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他已經傷害了她那麼多次,還在乎多這麼一次嗎?
邈邈多次沒有等到他的回答,心裡那隻本來充滿氣的氣球隨著他的一次次沉默一點點癟了下去,氣沒了,只剩滿地的倉惶。
不知過了多久,她沉著嗓子,一字一頓輕輕地說:“郜臨遠,你做了那麼多,你也成功達到了傷害我,讓我絕望的目的,我們兩清了吧?”說罷,她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苦澀的笑。
那似有若無的苦澀就像一陣風般輕描淡寫地刮過他的心,卻吹得他五臟六腑都痛了起來,一陣一陣地痛,就像被風吹過的樹葉一陣一陣地搖曳,重重地拍打著他。
他又想起他的母親,一個絕望的女人,一輩子都愛著守著一個不愛她的男人,最後被這個男人和眼前她的母親逼到毫無退路,只能選擇自殺。
他還傻傻地被矇在鼓裡,直到有一天流言進入他的耳朵。
他其實很恨自己,這麼大的人連自己的母親都保護不了。
邈邈每次說到這種話時,他都會想起她,他恨自己,恨那個男人,恨她的母親,可他什麼都不能做。
“兩清?你以為這樣就兩清了?早著呢!”他自嘲地笑著,好像只有這樣,看著她痛,自己的心也陣陣地痛,才可以讓自己的愧疚少一點。
他之前想,如果他們兩個能一直這麼糾纏下去,也總比他一個人,一個人深陷泥濘好,可惜事與願違,上天就連這個願望都不能滿足他。
“你不是說我們兩個不要再見面了嗎?!”她撕心裂肺地大吼,“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地來找我!為什麼一次又一次地讓我動搖!為什麼……放過我吧,我真的已經受不了了,我忍不下去了。”
放過她?那他怎麼辦……誰來放過他?
他雲淡風輕地笑了笑:“忍無可忍,就繼續再忍。”
他剛說完就見邈邈用惡狠狠的眼神瞪著他,就像陷在絕境之中,恨極恨透了他,就在他忡怔之時,臉邊迅速地飄過一陣風,接著“啪”地一下,他的右臉有種火辣辣的感覺。
其實不痛,真的。他皮那麼厚,怎麼會痛呢。
他不氣反笑。
他聽見她說:“郜臨遠,我恨你,可我更愛你。”說完,她轉身就走,沒有任何停留,就像上次送她回家一樣,決絕的,一步也沒有猶豫。剛好路上有輛計程車經過,她攔了下來,彎下腰鑽了進去。
他站在原地,看著計程車在黑夜的盡頭越變越小,直到消失不見。腳上像被纏上了無數個鉛球,被撂上了腳銬,不能動彈。
他沒有追上去,追上去也無濟於事。他站了不知多久,轉身,突然腳一軟,就差要膝蓋著地,他雙手扶住前面的車蓋,手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他開啟車門,進去,憑著僅剩下的理智,踩離合器,掛檔,踩油門,他把油門一腳踩到底,跑車的速度立刻顯現了出來,一路飛飈。
行駛在空蕩蕩,難得有車經過的路上,他眼神迷茫地略過旁邊的隔離帶,腦中像有一道光,驟然一閃,他閉上眼直直地衝了過去。
他睜開眼,眼前一滴一滴水從額頭上流了下來,他有些迷糊,車前的玻璃已經碎掉了一個大窟窿,他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原來阿斯頓馬丁的質量也就這樣,下次不如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