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主臥的門,一眼就看到周瑾面色慘白地側臥在床上,左腕上包裹了層層紗布,似乎是不久前剛割過腕。
“辰薇,我該怎麼辦?”周瑾轉了轉眼珠,神色呆滯,像個飽經劫難的芭比娃娃。
我坐在床沿上,強壓住心頭的震驚和酸楚,輕輕幫她捋順臉上凌亂的頭髮,“想想嘉嘉和樂樂,千萬不要放棄自己。
如果你決定離婚,我一定會幫你。
出軌的又不是你一個,陳瀚生他更過分。”
周瑾愣愣地看著我,好一會兒,起身抱住我,“哇”地放聲大哭起來,“這麼多年了,是我太蠢。
我以為他會改,我以為陳太的名分能彌補我,沒想到最後還是這樣……”
我不知怎麼安慰她才好,只能小心地拍拍她的背。
我想,她把憋在心裡的事傾訴一下會好過些。
“當年,我以為灰姑娘終於遇到了白馬王子。
瀚生拿那枚TIFFANY來求婚時,我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起初兩年,我們真是很合拍,每次一起出去好多人都羨慕我們。
後來我懷了孩子,瀚生高興得不得了,什麼事都順著我,我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記起從前,不覺笑了笑。
是啊,那時我和好多同學都羨慕周瑾,大家都贊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懷孕六個月的時候,我偶然發現他的衣服上有長頭髮。
他跟我說不過是應酬,他做事有分寸,絕對不會和別的女人有什麼,我就信了他。
沒想到嘉嘉和樂樂出生三個月,就有個女的鬧到家裡來,我才知道他早在外面養了兩個。
當時他信誓旦旦地說:‘周瑾,我愛你。
你是我願意娶的女人,這樣還不夠嗎?你放心,我立刻和她們斷了,以後不會再出去混了。
’”
信誓旦旦嗎?維東也說過他會改。
可笑啊,彷彿每個男人出軌回來哄女人的話,聽起來都差不多。
周瑾攥緊我的手,眼神飄忽不定,漸漸地,眼底泛起一個虛弱的笑容,“那時候我竟然那麼蠢,心想孩子剛出生,他又知錯了,就原諒了他。”
“可是後來,我變得越來越奇怪。
我會不受控制地檢視他的每一件衣服,看有沒有香水味、口紅印,我會忍不住檢視他所有的日程安排表、電話記錄、簡訊記錄。
只要他背對著我接聽手機,或者他哪天徹夜不回,我就忍不住要想很多事。”
我低頭暗自苦笑。
是啊,夫妻抑或情人間的信任一旦打破,是很難再重建得堅固如初的。
“最後我找私家偵探查他,也終於完完全全看清了所有的事。
陳瀚生,什麼青年企業家,表面上道貌岸然,一肚子男盜女娼!那時候,我想了好久才想到一個自欺欺人的法子。
我告訴自己,起碼我是名正言順的陳太,起碼他在家對我和孩子還不錯,那我又何必和那些女人一般計較?於是,我們在父母、孩子、外人面前,努力扮成恩愛夫妻。”
“我就是這麼蠢,蠢到以為自己可以忍受,以為自己夠堅強。”周瑾慢慢放開我,幽幽地繼續說,“直到我在跳舞的時候認識Johnny,我才發現生活可以變成另一個樣子。
辰薇,你明白我的,對嗎?”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
忍無可忍,無法再忍的心情,我再清楚不過了。
“今早,瀚生拿了很多我和Johnny在一起的照片來質問我,我居然有鬆了口氣的感覺,我想我終於可以解脫了。
可陳瀚生竟然說,他不會離婚,他丟不起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