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浚和劉光世抬頭看去,只見騎兵隊伍中,一個騎士掀開面具,露出左臉上的一大塊青色胎記。不是楊志又是誰?
楊志和張浚本就熟識,在開封議和的時候他曾做為河東軍的代表同張浚頗多接觸,現在見了張浚,頓覺十分親切,忙跳下戰馬,單膝跪在張浚身前:“見過張大人!”
“呵呵,原來是楊將軍,快快請起。”張浚微微一笑,忙扶住楊志。
正在這個時候,河東軍的中軍帥旗在一片旗幟的海洋的簇擁下跑來,楊華的聲音很不友善:“楊志,身為中護軍統領,擅離職守,該當何罪?”
楊志一張臉立即變得蒼白,又跪下了下去,大聲道:“依照我河東軍律,杖二十。”
楊華突然大喝一聲:“全軍停止前進!”
一個個傳令兵從楊華身邊衝出,順著騎兵隊伍兩頭跑去,一邊跑一邊大身吶喊:“止!”
聲音落下,一千多騎同時拉停戰馬。
萬籟俱寂,馬蹄聲瞬間消失,只雪霧高高揚起,只旗幟在風中“呼呼”飄揚。
剛才還亂成一團的劉光世軍也被這整齊劃一的動作震撼得忘記了喧譁,都屏住呼吸看著這一隊強大到令人透不過氣來的軍隊。
楊華掀開面具,露出稜角分明的面孔緩緩騎馬走來,“原來是張大人,聽說你要去相州,正好與本帥同路,呵呵,倒趕上了。
“
他突然溫和一笑,從馬上跳下來,拱手道:“見過張大人。”
“見過楊大人。”張浚也微笑著回禮:“河東軍好大威風。對了,楊大人也是要去相州?”
楊華沒感覺到張浚話中的其他意思,他笑了笑,回答說:“我河東軍接到的命令是尾隨金人大軍出境,因為兵力和糧秣不足
與康王匯合得些補充。汪伯彥大人是我的老朋友了T7緊,斷不會虧待了我這個小兄弟。今日既然已經遇到張大人,乾脆大家做成一路好了。這裡離相州還有些路要走,兵荒馬亂的,別遇到了歹人。就算是遇到亂軍也是麻煩。“說到這裡,他斜視了劉光世一眼。
劉光世知道楊華瞧不起自己手下這支部隊,楊華這一年好大名氣,部隊又強悍敢戰,看不起自己也是正常。可不知道怎麼的,劉光世覺得心中突然騰起了一股怒火。但為了向他詢問父親和大哥的屍骨究竟在哪裡,也只能壓下心頭怒氣,上前拱手道:“劉光世見過楊大人。”
“免禮。”楊華大剌剌的點了點頭,也不同他多說,轉頭看了楊志一眼,喝令道:“拖下去,打二十軍棍。”
見楊華如此狂妄,劉光世的臉色開始不好看了。
張浚:“楊大人,剛才楊志是我喊過來的,還請將軍手下留情放他一遭。”
“好,有張大人求情,今日就饒他這一回。”楊華看了楊志一眼:“還不退下?”
楊志忙磕了兩個頭:“多謝楊侯,多謝張大人。”然後慌忙地跑回隊伍中去了。
張浚微笑著看著楊華:“和議之事已成,我大宋總算可修養生息了。我等還是抓緊時間去相州吧。河北殘破,地方上多有賊寇,楊大人不妨與劉將軍合作一路,大家路上也有個照應。”
“那……”楊華看了看劉光世的部隊,眉宇中帶著不屑:“劉將軍的部隊走得實在是太慢了。耽誤了軍國大事,皇帝若怪罪下來,楊華吃罪不起,抱歉。”
完話就跳上戰馬,大喝一聲:“全軍出!”
“起!”傳令兵們同時大聲吶喊。
龐大的騎兵部隊再次轟隆著前進。
“狂個什麼勁!”劉光世身邊的部將們都同時破口大罵,“媽的,給我這麼多馬,也一樣會變成一支強軍。”
河東軍的戰馬一匹匹從身邊掠過,看得劉光世眼花繚亂。良久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