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牲口沒什麼兩樣。”
“生命原本是一種如此虛無的東西,說沒了就沒了,沒任何意義。我也是這樣。”
楊華對梁雲龍這個普通士兵的心理活動沒任何興趣,他看了看死人被切開的胃,裡面空空如也。
看來。敵人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天有這麼冷。他們能保持平時戰鬥力的三成就算不錯了。
龍衛軍全體出動,以有心算無心。以飽暖對餓殍,此戰贏定了。
“好,立即動身,破敵就在今日。”楊華走上前去,拍了拍梁雲龍地肩膀,“士兵,帶路吧。”
沿途到處都是細作留下的標誌,一支支刻在樹皮和岩石上的箭頭指引著龍衛軍行進的方向。
黃昏時分,火紅的夕陽將整個雪山的頂峰都映紅了。遠遠望去,如同一把沾滿熱血的彎刀。山腰,在夕陽的光輝照耀不到的地方,樹木呈現出一種濃墨般的黑色,只樹冠積雪沉沉地壓著。森林中在這一刻顯得格外陰森可怖。
沒有任何聲音,一千五百名龍衛軍士兵都坐在雪地上,瞪著眼睛看著前方地谷地。
在路上狂奔了一天,總算到了這裡。路上指示方向地標誌已經消失,眼前是一片寬闊平坦的山谷。
終於到目地地了。
狡兔三窟大概指的就是孔彥舟這樣的人。眼前,敵人的營盤看起來已經修建有一段時間了。大營外面圍著一圈木柵欄,柵欄上還修有兩座簡陋的箭樓,上面有兩個士兵提著強弩警戒。
營盤中有諾大一片用原木建成的小木屋,一縷縷炊煙從屋頂升起,顯得異常的安靜。幾面破爛的大旗在山風中飄揚,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孔”字。看來,這就是孔彥舟的老巢了。那些屋子的木材看來有些陳舊,估計是以前就搭建好了的。這一處營盤位於兩山之間,正好將從山谷中透過的小路截成兩段。
最麻煩的是,寨前有一大片空地。空地上還留著許多樹木被砍掉時的樁頭。看來,孔彥舟在紮營的時候就將這一片樹林盡數砍光了。
一陣冰寒刺骨的風夾帶著炊煙吹來,楊華站在上風口使勁地抽動著鼻翼,轉身走進樹林。樹林中,士兵們正在一手抓著饅頭,一手抓著地上的雪吃著晚飯。還有不少人徑直倒在泥地上。呼呼大睡,一整天地山地行軍已經將他們的體力透支了。
趙明堂將嘴縮在袖子裡,竭力壓抑著咳嗽的慾望,滿面都是不健康的潮紅。
見楊華走過來,梁紅玉忙將一件羊毛大氅披到他的身上。
楊華陰著臉一把將大氅扯下,直接披到趙明堂身上。
梁紅玉一撇嘴:“誰惹你了。臉色這麼難看?”
趙明堂喘了一口氣,胸膛上下起伏。可以很明顯地聽到裡面的痰音。他詫異地看了楊華一眼:“將軍,有什麼不對?”
楊華搖搖頭:“有些不妙,剛才我嗅嗅了迎風吹過來地炊煙,裡面帶著食物的味道。看來,敵人地軍糧尚未耗盡。最麻煩的是。前面有一片開闊地。先前我們制訂讓李鷂子開啟寨門偷襲的計劃已經沒有實施的可能。可若是強攻,我軍在路上走了一天,早累得沒力氣了。這麼多新兵,強要進攻,未必能拿下孔賊的五百精銳。”
“什麼鼻子這麼靈?”梁紅玉又小聲地笑了起來,“嗅到什麼吃地了?”
“是肉。”楊華沉聲回答。“我小時候得過鼻竇炎,治好之後,嗅覺靈得很。”
“什麼叫鼻竇炎?”梁紅玉一臉疑惑。
趙明堂終於忍不住咳出聲來,聲音不大,還帶著一絲苦味:“是很麻煩,且不說士兵們都已經累壞了,又是新兵。你看這一片開闊地,地上都是白雪,如果就這麼衝過去。想不被敵人發現都難。我最怕的就是一旦驚動了敵人,他們順著山路四下逃散,我們人生地不熟,還怎麼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