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擁有古淑女的氣質風韻。
正如黛兒所說,愛就像空氣一樣滲入愛人的每一根神經每一滴血液,將她重新改造。秦鉞,也已經重新塑造了我,喚醒了我,在他隨著我瞭解現世的風俗知識的同時,我也隨著他而一步步夢迴唐朝。
由於我鬼魂附體般的靈感,劇組的拍攝忽然變得簡單起來,原來需要反覆推敲的一些細節,諸如音樂、場景、服裝、禮儀等,我都可以隨口說出,如數家珍。
我的舉止越來越飄忽脫俗,思緒卻越來越信馬由韁,有時心血來潮,忽喜忽嗔,自己完全不能控制。彷彿電腦中忽然加入一個新軟體,功能雖強,卻一時不能運轉自如。
一日與九問同遊牡丹花園,那裡有我喜歡的月洞門兒,雕花的窗欞,亭臺水榭,和極高的牆。
每當看到高高的粉牆,我都總會想起“庭院深深”、“紅杏出牆”、“風月情濃”、“妻妾成群”這些詞兒,想起“嫩寒鎖夢因春冷,芳氣襲人是酒香”的旖旎情境。
如今的西安已經很少見得到有神秘韻味的高牆,就是有,也不是什麼高宅深院,繡戶朱閣,而多半是廟宇。“曲徑通幽處”,往往是“禪房花木深”,於是所有的遐思綺念都被“南無阿彌陀佛”的聲聲木魚給敲散了。倒是洛陽,反而比十三朝古都更保有優雅古典的韻味。
走在花叢中,我隨口吟誦:“春至由來發,秋還未肯疏。借問桃將李,相亂欲何如?”
九問道:“《翦綵花》。”
“什麼?”
“我說你剛才唸的詩,是上官婉兒的七律《翦綵花》。據說,她這首詩就是在這洛陽宮裡做的呢。”
“是麼?我倒不知道。”我愣愣地答。
九問早已習慣了我天馬行空的思維方式,這時候忽然說:“唐豔,我有一種感覺,你好像擁有兩個身份,兩種記憶。或者說,你根本就是人們常說的‘再生人’,是上官婉兒轉世。”
“婉兒轉世?”我失笑,“這話若被科學家知道,準把我抓去解剖。”
“那倒不會,娛樂圈稀奇古怪的事多得是,大家早已見怪不怪,就是劇組想拿這個來炒作,媒體也會認為是弄噱頭,才沒人肯信。”
“所以說我最平凡不過。”
“可是怎麼解釋你那些突如其來的靈感呢?這正是你最大的魅力所在。”九問停下來,望向我的眼光忽然變得熾熱,“一個不知道自己美在何處的女子,才是真正最美麗的人。”
他眼中的情感太熾熱了,我忍不住後退一步。
九問隨之逼近:“你怕我?”
“不是,是怕我自己。九問,你是我非常尊重且珍惜的一位好朋友,我怕我傷害了你。”
九問聞絃歌而知雅意,但卻不肯相信,驚奇地說:“你是說我沒機會?這怎麼可能?”
我看著他。九問也算優秀了,可是比起秦鉞,卻仍然不能同日而語。秦鉞深刻,沉穩,善良,剛毅,他身上擁有的,是現世已經絕跡了的真正男人美德。他是不可替代,甚至不可模仿的。而九問,雖然才氣足以傲視同儕,可是唯其因為太知道自己有才氣了,所以便少了幾分沉穩。也許正像他自己所說,一個不知道自己美麗的女子才是最美麗的。男人呢,可不可以這樣說:一個太覺得自己優秀的男子反而不夠優秀?
我低下頭,決定快刀斬亂麻:“九問,我心中已經早有所愛。”
“他比我早到?”
“早到了1000年。”
“這樣誇張?”九問笑起來,“他比我強?”
“在我心中,他是不可比擬、獨一無二的。”
九問大受挫折,滿臉沮喪。
我不忍,有意岔開話題:“報上說你有很多女朋友?”
“那